他当即下令，顺着原路撤回。石明萱则是用马车将唐雷的尸体带走，按照陈林的吩咐，送到码头边，直接装船运走。柳凝霞他们到来九江府的时候，就是坐船来的。现在，这艘船正好用来运载唐雷的尸体。

正如陈林判断的那样，现在的九江府，几乎每一个公差都知道，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在玉堂春附近发生了暴力冲突。两个超级强大的怪物打架，他们哪里敢干涉？就算是看上一眼都不敢。

当他们看到锦衣卫的火枪手得意洋洋的列队归来，就知道锦衣卫是战胜了。这个时候，他们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锦衣卫的人连东厂的人都干掉了，还会在乎他们啊？

“滚，都滚得远远的！”陈林大声吆喝周围的公差离开。

结果，那些公差都是忙不迭的跑得飞快，生怕稍微跑得慢一点，都会被锦衣卫找晦气。

眼看周围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公差的存在，陈林等人才飞快的闪入自己的住所。更换衣服，清理一切的踪迹手尾。

而这个时候，感觉玉堂春方向已经没有了动静的九江府各级兵丁、捕快、衙役，才小心翼翼的向前包抄。结果，他们很快就发现，玉堂春的周围，遍地都是东厂番子的尸体，足足有三百多人。

“这些锦衣卫，当真是胆大包天啊！”接到报告的白昂，忍不住深深的感慨。

陈守范和刘鼎新互相对望一眼，也是深深的感觉无语。

一种沉重的无力感，深深的笼罩着他们。

锦衣卫和东厂火拼，对于他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这两个特务机关，都不是好东西。最好的结果，就是全部死光光，免得继续害人。

坏事是，九江府本来是他们管辖的地方。按理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应该处在他们的绝对控制之下才对。然而，东厂和锦衣卫，明显的就超出了这个范围。他们根本无法对其进行干涉。

只要东厂或者锦衣卫存在一天，他们这些文官，头顶上就永远有阴云笼罩。

“仔细寻找，看能不能找到唐雷的下落。”白昂吩咐说道。

唐雷来了，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唐雷来了，他才不得不将九江府交给东厂的人。

如果东厂没有档头级的人物出现，以白昂的脾气，是不可能就此退缩的。现在，东厂的人出事，不知道唐雷是否幸免。

陈守范和刘鼎新，都加入了搜寻的行列。经过大家仔细的寻找，仔细的甄别，最终确定，玉堂春周围的东厂番子尸体里面，并没有唐雷的踪影。按照常理推断，他应该是全身而退了。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被锦衣卫的人给抓了活口，带走了。

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东厂和锦衣卫火拼，一般都是不留活口的。因为，活口就是证据啊。

无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最怕的就是皇帝的责问。如果某一方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对方先动手的，皇帝的板子，肯定要打下来的。到时候，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陈守范在街道上仔细的检查着，脸色似乎有些古怪。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脸色不断的变幻着。但是，在别人的面前，却是神色如常。

只可惜，他的这个动作，能瞒过其他人，却是瞒不过刘鼎新的。两人之间真是太熟悉了。刘鼎新很快就发现陈守范的异常，下意识的问道：“永律，你发现了什么？”

陈守范有些言不由衷的说道：“东厂番子真是不怕死啊！”

刘鼎新好奇的说道：“怎么个说法？”

陈守范感慨的说道：“他们明知道是死还这样往上冲。”

刘鼎新也是默默叹息一声，悻悻的说道：“是啊！锦衣卫的人也是阴险至极，居然懂得在街道上撒黄豆，当真是一肚子的坏水。东厂的人遇到这样的对头，也算是他们的报应了。不过，东厂的人吃了那么大的亏，估计不能善罢甘休。”

陈守范点点头，随口说道：“是啊，东厂吃亏了，是一定要讨回来的。”

刘鼎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如果东厂和锦衣卫继续大打出手的话，我们倒是可以松口气了。”

陈守范脸色越发的古怪，语调有些生硬的说道：“不知道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怨？这些锦衣卫又为什么要来找东厂的晦气？一次流血冲突，就死伤三百多人，继续这样下去还得了？”

刘鼎新摇摇头，神情冷漠的说道：“谁知道呢？鬼打鬼的事情，白大人估计也没有兴趣知道。”陈守范就不再言语了。好不容易等到检查完现场，他就急匆匆的告罪，回到寻思园。才进门，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大厅里面的情况，他就转身将门关上了。当他再次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