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宁眼中却闪出一丝从未见过的肃穆,她说:“二哥哥,你放心去找母亲他们吧,我在这帮着收拾园子,我已经二十岁了,不小了。”
头一次见她这样,翌痕心头一震,却来不及多想,只嘱咐一个鱼仆照顾好莞宁,自己一跃,飞游出龙宫朝北去了。
飞走许久也不见母亲踪影,翌痕心中着急,担心是否出了什么大事,又行了许久,见几个慌乱逃游的鱼蟹,翌痕拦住他们问出了什么事,那些鱼蟹忙报告说龙王、龙妃都到禁地去了,禁地闯入了外来者,大伙要打起来了。
翌痕才要说话,就感觉周身的海水剧烈的翻涌着,那些虾蟹把持不住,被暗涌水流推散老远,翌痕足下蕴下力道站立海底,却更加清晰的感觉到海底震动的强烈,一种如电击般的感觉从足底传至全身。翌痕知道一定是碧岚崖那出事了,也就是鱼蟹们嘴中的禁地。在往北游三里路就是碧岚崖了,对陆地来说,这海底已是极深,那碧岚崖却有向下深了两个海底这样远的距离,那据说一万年前,有一种邪恶的力量被封在崖底,平时碧岚崖是被结界保护着的,除了水族至尊,然后生物都不能进入,难道现在那结界被打破了吗?
翌痕一边焦灼的想着,一边迅速的往前游走着渐渐的,他感觉到推搡自己的水涌慢慢的平静下来,而且越接近碧岚崖越安静,寂静的有点可怕。
这应该是他头一次进入碧岚崖的结界之中的,虽然那结界已经不存在了,但是他仍然不敢太靠近,只在一旁偷偷站着。碧岚崖的两侧,各占了三个人,一边是自己的父王、母妃与滢娘娘,一边是两个穿着红色衣袍的龙族之人,挟持着大姐汐滟。翌痕认得那位红装男士是炽龙族之王,那位女子的身份却不清楚,只这时,听见母亲喊:“炽龙王,你到底想怎么着?是你自己提出和亲的,我们用舍利彩石做嫁妆,是表达出我们的诚意,正是想和你们炽龙族一起守护好碧岚崖,想不到你竟然那样卑鄙,劫持了我的女儿,还破坏了这里的结界!”
炽龙王哈哈一笑:“说起这个卑鄙,再怎么也比不上我们的东海龙王啊!你说是不是啊,滢娘娘?”炽龙王一副嬉皮笑脸的看向雨滢珠,雨滢珠双颊一红,立刻又恢复严肃,她低着声音说:“敖掣,自重些吧,好歹你也是一族龙王,伤害一位小女孩,不怕被笑话吗?”
红衣女子继续扣住汐滟的咽喉,狠狠的说:“哥,别听她的。”
炽龙王敖掣面无表情的看着雨滢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东海龙王敖檠修开口说:“敖掣,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为难我的女儿,碧岚崖封印不能动的,你应该也很清楚,难道你要意气用事,毁了我们全龙族吗?”
“哈哈,说的有道理,何况我本来也没想为难这个丫头,是她自己不走运撞上来的,星烨婵,将她放了吧。”
“不!”红衣女子很不愿意,敖掣瞪了她一眼,星烨婵极不情愿的放开手腕,将汐滟往前推去,汐滟干咳了两声,想前倒去,敖檠修一甩袍袖,运动水流将汐滟拖起,再一回拉,汐滟从跨越碧岚崖,从上方漂飞过来,站稳之后,趴在雍容肩上抽泣着:“母妃,他们还抓了大哥……”
雨滢珠一听这话急了:“你们把我儿子怎么了!”
敖掣见她着急,瞪着星烨婵,训她:“不是告诉你不要太胡闹了吗,你把枷濂怎么样了!”
星烨婵委屈的撅着嘴说:“是你让我想尽一切办法破坏结界的,他们兄妹阻挡我了,我就弄了点手法,你跟我发什么火!”
一直站在结界边缘,不敢贸然上前的翌痕忙从怀中取出珍珠跑上前去:“父王,大哥被封在这珍珠里了,似乎要将这摔碎了大哥就能出来。”
敖檠修接过那珍珠,朝崖对岸两人一白眼睛:“你们为这一天准备了很久吧,不光设计弄坏舍利彩石,连休魂珍珠也带来了。”
翌痕一惊,这就是传闻中可以吸食魂魄的休魂珍珠吗?此时只见敖檠修将那珍珠捏在手指间,暗凝法力,生出一圈红晕,然后用力往旁边一甩,那珍珠在水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撞在石砾上,砰的一声碎响,发出珍珠白色的光来,那颗珍珠便碎了,一条青玉小龙从中跃出,转了个圈儿,回复为人型,伏在地上,虚弱极了。
“枷濂……”雨滢珠上前抱起儿子,一双怨恨的眼睛朝敖掣看去:“你!好狠心!”
见此眼神,敖掣心中也是一慌,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来:“这是火灵草,快拿去吧,会让他很快恢复的。”
雨滢珠撇过脸去,道:“算了罢,我的儿子受不起你的好意。”敖掣一呆,竟是说不出话来。
敖檠修从腹中升起灵珠,在枷濂胸口滚动片刻,枷濂咳了咳,睁开眼睛,喘着气说:“父王、母妃,那人要毁了舍利彩石,要破了禁地结界。快……”
星烨婵冷笑一声:“还快什么快,你我都在以前的结界中了。”
敖檠修将灵珠收回,站起身来,朝敖掣正声说道:“敖掣,我为东海之王,你也为炽龙之王,我们肩上担的都不是轻松的担子,我还以为你能为了龙族大业放下私人恩怨,诚心让龙族合而为一,想不到你心胸还是那样狭窄!你想成为龙族的罪人么?”
敖掣哈哈一笑,冷嘲起来:“说的可真好听啊,五龙合一,就一定要合在东海吗?还不就是这碧岚崖恰巧在东海,不是说只有水族至尊才能进吗,我就是要看看我能不能进这结界。”
“你疯了!”敖檠修什么都来不及想,上前一步就骂,“你这样就算进了结界也是自欺欺人,现在我们所有的人都进了,难道大家都是至尊吗?就算你不别的龙族着想,也该为雪龙一族想想,他们已经为此事牺牲够多了,难道你要让这一切都白费吗?”话一出口,他立即后悔,这是多么不该说的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