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禁想到了前世,晏绮宁害死父亲的时候,小虞氏气的打了晏绮宁耳光,大骂,“畜/生,他是你父亲,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就下的了手。”
是啊,那是她们的父亲,拿性命维护她们的父亲,晏绮宁怎么就下的了手。
窦妈妈见晏锦不说话,便劝道,“小姐,二小姐怕是被人骗了,她还小,你不要生气。”
“窦妈妈,她不小了。”晏锦摇头,然后被窦妈妈扶着,慢慢地朝着玉堂馆走,“做错了事,便该受罚。”
杀了人,便该偿命。
窦妈妈皱着眉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晏绮宁一次又一次的伤小虞氏的心,窦妈妈又何尝不心疼小虞氏。
顾渚紫笋……
晏绮宁到底安了什么心,想要这样对待小虞氏和晏季常。
虞家,从未对不起晏绮宁。
快要走到玉堂馆的时候,晏锦才停下脚步,对身边窦妈妈说,“窦妈妈,父亲这几日忙,我本不该打扰他。但是今日的事情,你也瞧见了,我担心母亲。”
晏锦的话,让窦妈妈脸上担忧的神色更重了。
方才小虞氏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小姐,你的意思是?”窦妈妈试探着问,“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大爷吗?”
晏锦对着窦妈妈点了点头,“嗯。”
晏锦话音刚落,窦妈妈便摇头,“小姐,这可使不得……大爷他……他……”
窦妈妈说到一半,便断了。
她自然是知道晏季常不喜欢顾渚紫笋的原因,可是晏锦还小,她不愿意将这个原因告诉晏锦。
其实,小虞氏陪房,都是虞老太爷和虞老太太选了许久的人选。她们个个都知晓晏季常的喜好,更明白在什么时候,不该提起什么样的话。
所以,这几年小虞氏和晏季常从未发生过矛盾,一直和睦相处。
“我知道。”晏锦握住窦妈妈的手,安抚,“我知道父亲同祖母一样,不喜欢听到这个茶叶的名字。但是窦妈妈,父亲是母亲的丈夫,他这个时候,该站在母亲的身边。”
窦妈妈听了,整个人怔住。
这句话,居然是从一个十岁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的。
晏季常是小虞氏的丈夫,小虞氏如今很伤心。做为丈夫,晏季常应该陪在小虞氏身边。
哪怕,这件事情会提起,晏季常最厌恶的东西。
照顾妻子,是丈夫的职责。
“去吧。”晏锦放开了窦妈妈的手,垂着眼眸,嗓音有些沙哑,“若父亲生气,便说是我让你去的。”
晏锦不想小虞氏再伤心,尽管,这种事情她阻止不了。
但是晏锦清楚,她要让小虞氏和父亲明白,有些人已经变了,不值得去挽回。
而至于顾渚紫笋……
那是父亲从未愈合的伤口,只是因为过了许多年,早已看不出痕迹而已。但是实际上,这道伤口早已血肉模糊。
窦妈妈见晏锦执着,只好点头,“老奴先送小姐你回院子里,再去找大爷。”
窦妈妈的话,让晏锦安了心。
到了玉堂馆后,窦妈妈吩咐了下人要好好伺候晏锦,便转身出了院门。
因为甘蓝和甘绿的事情,丫环们知道要好好的巴结晏锦,等自己来日落难了,这位小姐还会救自己。于是窦妈妈一走,她们就赶紧将廊下的九宫鸟送了进来,希望让晏锦开心一些。
九宫鸟一见到晏锦,就如同见了亲人一般,喊着,“小姐……小姐……”
晏锦挥了挥手,让屋子内的丫鬟退下,然后看着笼子里的九宫鸟。
“犯了错,就该被责罚,对不对?”晏锦对着九宫鸟自言自语,“大黑,你说,对不对?”
那只被晏锦唤作大黑的九宫鸟,居然出奇的点头,“小姐……对……对……”
“十……十年……生死……两……”
比大黑小一些的小黑,居然在这个时候,对着晏锦吟出了这句诗。
晏锦听了,本来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十年生死两茫茫。
生死……
小虞氏和父亲还在,她做什么,都还来得及。
晏锦想了一会,笑容又深了一些,其实今日的事情,对小虞氏和父亲来讲,若是能将心结打开,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她的父母,不像是夫妻,更像熟人。
“顾渚紫笋。”晏锦闭上眼,依在了软榻上,想起了从前,她第一次听到顾渚紫笋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