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眗笑道:“你这丫鬟好生奇怪,我和大哥的饭,自然会有人送来,你着哪门子急。瞧你脸上的表情像是要你掏了银子似的。”
就是,我着哪门子急啊。
林西暗骂自己没出息,心道智商在男色的刺激下果然有下降的趋势,需得警惕。
咦?三少爷,敢问短短几日,你已经从生母禁足的阴影中解脱出来了,居然还跟个丫鬟开玩笑,真真是为难了你。
林西遂笑道:“三少爷,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表少爷头一回请两位少爷用饭,没了好菜好酒,招呼不周,让两位少爷瞧笑话。”
“都是自家兄弟,不过是瞧着人多热闹,哪有那么多规矩!你去催催。”高子瞻毫不客气地使唤林西。
林西对高大少反客为主的作派一时尚未适应,愣了一愣。
崔瑾辰见状笑道:“派个婆子去便好。用罢饭,我去瞧瞧二表哥,你把我书房多宝阁左上角的那一方砚台用锦布包好,到时候一并带着。”
“奴婢也要去?”林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你不去,那砚台难不成,本少爷捧着?”崔瑾辰未再看她一眼,带着高家的两位少爷,径直去了屋里。
林西来不及细想,却见婆子媳妇们拎着食盒进了院里。
……
“表哥,你书读得这般好,明年可打算下场一试?”崔瑾辰放下筷子道。
“是啊。大哥,你若下场,必是状元及第!”
高子瞻用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笑道:“你们两个也不必捧着我。先生说了,明年秋闺可下场下试,倘若用功,又有老天庇佑,应该不成问题。不求状元及第,只求不丢高府诗礼之门族的名声。”
“表哥。有志气!”崔瑾辰笑道。
“辰表哥,那你呢?”
“表弟莫非忘了。崔家祖训,崔家弟子不得入朝为官,便是我学问再好,文章再锦绣也是枉然!更何况我这人。素来恨读那些个之乎者也的,若不是父亲管着,我倒愿意学一学三叔,走遍天下大好河山。”崔瑾辰不以为然笑道。
“辰弟,虽崔家有祖训在先,辰弟仍需用功苦读,非要出将入相,荫子封妻,博万里河山;只为着荣崔氏门庭也是好的!”
“对。哥哥说得句句在理,咱们这样的人家,蒙祖宗庇佑。才得荣华富贵,自然不能让祖宗蒙羞。”高子眗应声道。
“眗弟好志向!”
崔瑾辰道:“怪不得书读得这般好,不出几年,眗弟必当有所大成。”
高子眗不好意思地摸着头笑了笑道:“我哪里行啊,我连二哥都比不上,更不用说大哥了!”
“胡说。今儿个可是连先生都夸的……”
林西捧着酒盅,立在炕下。竖着耳朵听三位美少年大谈读书、前程一事,心中感叹万千。
暗道这世家的风流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风流的起来的。瞧瞧这些个世家弟子,年岁尚小,便有如此远大的人生目标与家族使命感,真真是非同凡响。也难怪高家,崔家历经百年,都改朝换代了,还依旧牛皮哄哄地屹立在当世四大世家之中。
想她林西生下来的梦想便是有的吃,有的穿,人生的最大报负是和师姐,师弟仗剑走天涯,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出她自己活着,还有别的什么使命。瞧瞧,这就是做人的差距啊!
林西忽然觉得自己活得像坨屎,胡到哪里算哪里,如今胡成了二表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也不知是胡上进了呢,还是胡落魄了。管他呢,把肚子胡饱了方是正经。
说到肚子,林西这才后知后觉得感到有些饿。
三位少爷可不可以快些吃啊,你们又是酒来又是菜的,活生生在馋我。想我这刚刚处于生长发育期的小姑娘,若不按时按点吃饭,别说是发育了,就是生长,也是件难事啊!
林西抬头朝三位少爷看去,却正遇见大少爷的目光向她看来,林西迅速心虚地低下头去。心下思量,这般模样落在大少爷眼中,只怕又是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