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昨夜没有受伤。”

子栩突然出声。

九歌身形一震，他磁性的嗓音从空气中传播过来时，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唔啊啊啊——”

伴随着震破耳膜的喊声，九歌连滚带爬的逃开，不想被墨爷的脚绊了下，直接往前扑倒，摔在了地上。

子栩和墨爷两人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能理解九歌为何如此激动。

墨爷走过去将摔倒的九歌拉了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怎么突然间像个发了疯的人似的。”

九歌一把拽下墨爷，拿他当盾在自己面前挡着，然后两只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前方的子栩。

“你这个杀人狂魔。”

她吐出这样一句话来。

子栩刹那间变了脸色。

只有墨爷满脸莫名其妙。

“姑娘，你这是干嘛？为何要躲在我的背后？”

九歌两手抓着墨爷的肩膀，眼睛一直没有从子栩的身上挪开。

气氛逐渐陷入了尴尬。

墨爷再蠢都能感觉出来了，正要开口问，有人已经先他一步说话。

子栩望着躲在墨爷身后的九歌，对她说道：

“抱歉，昨夜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可不接受什么事后道歉。”

九歌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子栩面露不悦。

“为什么？”

“因为你昨晚想要杀了我，凭这一点我是没法和你继续相处下去了。”

九歌回得很大声。

子栩震住，转而低下头反省，良久他才答复。

“正因为如此，我才向你道歉。”

“都说了我不接受事后道歉。”

九歌突然和他犟了起来。

昨夜，子栩对她刀刃相向时，和她说了三个字——“永别了”，至今仍在耳边萦绕，至今能让自己的心底生起一阵寒。

子栩见她跟自己犟劲，着实无可奈何。

“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随意说完，他闭上眼不再说话。

墨爷静静听完他俩的对话，可算把事情弄明白了。

他扭头对身后的九歌劝道：

“姑娘，不是我偏袒玉王，你这么聪明机灵的女子，应该知道昨夜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出自玉王的本意，玉王是因为走火入魔，失去了理智，才会连我们一起……”

“不听不听！我不听——”

九歌双手捂着脑袋用力的摇头。

墨爷满脸的无奈，上手制止九歌，让她冷静下来。

“姑娘，冷静点！听我把话说完，好么？”

九歌是停了下来，但望着墨爷的那双眼睛无比的冷漠。

“墨爷，接下来的行程我可能没法与你们同行，请你原谅我不能陪你们到鹅公山找冰花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姑娘要毁约吗？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一定会帮助我找到能化解玉王身上毒咒的解药。”

墨爷还在尝试劝服九歌。

九歌不为所动，故意瞥了一眼子栩，意有所指道：

“我可没办法和一个想要杀我的男人继续同行，更别说我现在光看到他的脸就会做噩梦。”

这话有些过分。

子栩都震惊得睁开了眼，满脸错愕。

墨爷有点生气的斥责九歌：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玉王，因为他差点杀了你，你就打算恨他入骨吗？”

“不行么？”

九歌反问他，语气十分生冷。

墨爷满脸的失望。

“难道姑娘全都忘了，这一路走来玉王帮过你多少忙，就因为一次失误，你就要翻脸不认人，这是不是太无情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别混淆在一起，你口中的玉王，以前可不会像昨夜那样，连朋友都刀刃相向。”

九歌站起身，冷面无情地瞟了一眼墨爷，便转身离开。

“姑娘！”

墨爷也站起身，喊住要离去的她。

九歌虽然没有回头，但双脚还是停了下来。

墨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姑娘，你当真不与我们一起同行了吗？”

九歌没有回答，却点了几下头。

墨爷真的不能理解，为何一个人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抛弃所有，难道以前一起共过的患难都是假的吗？

越想越是意难平，眼见九歌又要走了，墨爷决定去将她拉回来，这时，一人拦住了他。

墨爷回头一看，只见子栩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

子栩对他轻轻摇头。

“算了墨爷，随她去吧。”

“可是，姑娘毕竟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她现在离开的话，该怎么回去？万一在路上遇到危险怎么办？”

墨爷表示出了担忧。

“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子栩冷声回完话，便转身离开。

墨爷看着子栩的背影，又转头看九歌离开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人都有一个共同的地方，那就是倔强。明显是在互相怄气，却又不坦诚相待，非得搞到分手才能平息怨气么。

-

九歌沿着小溪的流水方向走，走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渴了就舀点溪水喝，就这么过去半天，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更不觉得一个人赶路会很孤单。

但想起离开前的事情，她总会进行反思，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过分了……墨爷说的话九歌其实都明白，也清楚昨夜子栩的种种行为并非是有意而为之，她也想就此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可是话一到嘴巴又会变了样。

“子栩……他不会因为我刚才说了那么难听的话就伤心难过吧……”

九歌蹲在溪边，望着清澈见底的溪水自说自话。

水面倒映出她的容貌，让她看到了自己此刻的表情有多么丧气，也发现自己的脸很脏，于是用干净的溪水洗脸。

然而怎么洗，脸上总有一个地方让她很是不满意，那块东西就像在她脸上安营扎寨一样，是彻底洗不掉了。

九歌探出脸，望着水中倒影，一只手不停的搓着眉心处。

“我这里什么时候冒出了个红点，摸起来和疤痕的感觉很像，但看上去又像是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神仙一样，神仙的眉心处也有一点红，但他们那是修行的意思，我这个嘛……看起来似乎和神仙的很像，难道我也有了修行的慧根？”

自言自语了半天，没有人回应让九歌突然有了空虚感。

她转而坐在溪边的草地上，两眼盯着潺潺流水发呆了很久。

抛弃同伴独自赶路，这样的做法对吗？是不是太过任性了……

九歌的心底出现了犹豫。

并且产生了回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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