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恭喜寒小姐了。”低沉的,疏离淡漠的声线响起。
低哑的犹如小提琴一般。
“谢谢霍少。”
话音落下,包厢里瞬间陷入一片静谧的安静中。
过了一会,白先起开口,“霍二少,要留下吃饭吗?”
霍裴沣的唇角勾了勾,微笑着告辞,“不了,已经约了朋友等会聚餐,就不打扰你们共享天伦。”
“小夕,替我送送。”
白先起亦是勾笑。
不过两人笑意都只是浅浅的挂在唇边,没有在脸上漾开,更不到眼底。
寒元夕点头。
走到霍裴沣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霍裴沣出去。
她的出现再一次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视线聚焦的中心点,传说中的C位,真的是如芒在背,叫她怎么样都觉得不自在。
“我送一送霍少,你们先进去吧!”
寒元夕笑着快速的离开实现聚焦的中心。
乘着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寒元夕依旧走在前面。
云麓台,是个绝对陌生的地方。
寒元夕根本辨不清方向,出了电梯,左右犹豫了片刻,随便挑了一个有出口的方向走。
霍裴沣不动声色的跟在寒元夕身后。
终于走到出口的尽头,却发现根本不是进来的入口处的停车场,意外走到了主楼后面靠江边的花园里。
寒元夕绝望的回头看了一眼长不见底的走廊。
余光不小心扫到了霍裴沣脸上。
这一扫不打紧,一扫立刻发现了不对。
霍裴沣正憋着笑,笑意满满的几乎都要从脸上溢出来。
“你是不是来过这?知道我走错了故意不说?”寒元夕不认路,基本上抬脚就走。
方向感不太灵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明明已经认真的看了一下标志,不是出口吗?
一定是标错了!
“霍少想笑就笑呗!憋着多难受?”寒元夕索性靠着墙壁站,眉眼微挑的看着霍裴沣,“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高冷傲娇的人设绝对不会崩的。”
霍裴沣倒是没有真的笑出声,脸上的笑意却越发灿烂。
仿佛带着嘲讽的意味。
“不笑就走吧!白老先生让我送送你,总要被你送上车我才能回去交差。”寒元夕虽然嘴上这样说,却没有任何要往回走的打算。
楼上也是腥风血雨,寒元夕宁可在这被霍裴沣冷嘲热讽。
从前就想往热闹里凑,现在是想躲清静也没地方躲。
“难得你这么想留我,舍不得得我,为什么要戳穿你?”
傲娇又低沉的嗓音,连尾声都是得上扬的。
带着满满的得意。
“我路痴,左右不分,霍少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吧?”这就尴尬了,这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寒元夕欲哭无泪,“霍少是要江边逛逛,还是打算回去了?”
“云麓台是在三江汇聚的中心,三面环水,风景如画,来都来了不逛逛岂不可惜了?”
霍裴沣走近两步,阴影从头顶投下来。
寒元夕仰着头,无所畏惧的直视霍裴沣的眼睛。
他们离的很近,但也不是触手可及的地步。
他的剪影覆在她身上,让她有种距离特别近的错觉。
恍如梦境一般不真实。
“霍少要逛请自便,他们还在等我吃饭,我就先上去了。”
寒元夕侧身,要离开。
霍裴沣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横在她面前,恰好挡住了寒元夕的路。
脚步顿住,迈出去的腿好在及时收回,才没有直接撞上去。
迫近的气压,霍裴沣无耻的又靠进了。
他想干嘛?
呼出的热气都拂到她耳朵上了,明明比她高,为什么要低头。
这厮故意的。
“这两天你都去哪了?我去外滩的公寓,去盛宅,都没找到你。”暗哑的声音,带着天生的-诱-惑-力。
“你先把手收回去,再离我一段距离,我再告诉你。”
寒元夕没有动,只是声线低低的回应,“霍少你别总是这样,你这样我没办法和斐少没有芥蒂的试着交往,放过彼此不好吗?我们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何必继续执着呢?”
“那位斐少根本不值得你为了让我放手,而践踏自己。”
霍裴沣伸手,捏着寒元夕的下颚,转过来让她的眸光直视着自己,“为了让我放弃,他不配,也没资格。”
“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人够资格让你放弃,那是霍少自视甚高罢了。”寒元夕也不挣扎,直视目不斜视的瞪着霍裴沣微微垂下来的眸光,“只要我喜欢,他就够资格。”
“那我呢?寒元夕,你可曾有一刻真心喜欢过我?!”
“没有!”寒元夕闭上眼睛,声音却异常笃定。
“你撒谎!”霍裴沣捏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了力道,猛地的将她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一遍!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只是片刻的心动!”
“寒元夕,你敢说没有试试看!”
霸道强势的声音,控制不住暴怒的力道。
后脑勺磕在墙上,尖锐的痛楚蔓延开。
下巴的那快骨头几乎要被捏碎一般。
霍裴沣是真的怒了,他从未向现在这样毫不留情的对待过她。
几乎一点怜-香-惜-玉的自觉都没有了。
他要的不过是一句“爱过”,可她却吝啬的不愿给予。
她固执的认为,痛彻心扉的伤害,才能让他这一辈子都记得她的存在。
她就是要在他心底留下一片谁也走不进去的禁地。
这样真的很自私,可这是她此生能留在他生命里,顽强到永远不会磨灭的记忆。
鸢尾和幽冥因为他的退婚,永远不可能再给他机会。
突然冒出来的白家一家子,更不会允许她去趟霍家那潭浑水。
而她的病,从来都是存在的。
她和他从开始就不可能会有结果,是她以为交换了身份,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其实并没有。
等到各归各位,局面已然变得复杂多变,甚至已经是走到僵局的死棋。
这样的局面,爱过和没有,又能改变什么?除了平添痛苦,根本什么都不能改变。
“怎么哑巴了?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
霍裴沣再次收紧了指尖的力道,他又气又急,手上失了力道,一时没有控制住。
声音更是泛着阴鸷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