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是在江颜开面前,寒元夕总少了一份自然,束手束脚的放不开。
难道她残存的意志里,还有一丢丢没有泯灭的,做为江颜开情敌的小自觉?
“你们不吃吗?”
寒元夕实在经不住食物的引诱,沉默了片刻,内心活动百转千回之后,终于开口问。
“他不吃辣!”
“他不能吃辣!”
霍裴沣和江颜开异口同声道。
嗝……
莫名塞了一嘴狗粮。
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吃宵夜了。
有点撑到了怎么办?!
“不知道你也在,买的都是她喜欢吃的。下次你要来盛家,记得提早通知我,好准备你拿一份。”
霍裴沣真是时刻都不忘替她拉仇恨值。
寒元夕眼观鼻鼻观心,觉得这种明撕暗秀的场面,她还是安静吃虾看戏,尽量降低存在感比较安全。
“盛小姐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总有男的深夜到访,长此以往有损女儿清誉。”
江颜开这一句意思委婉,下刀稳准狠。
他笑着站起身,“实在骚扰盛小姐,很晚了,裴沣我们该回去了。”
江颜开话音刚落,霍裴沣正好剥了一颗龙虾仁丢到寒元夕面前的碟子上。
“这些东西不能留到第二天吃,我剥完再走,颜开你要急可以先回去。”
“两个人剥比较快。”
说着,江颜开又落座。
一直觉得自己是炮灰的寒元夕,一边享受着“小两口”的服务,一边脑补回程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虐心剧情。
寒元夕抓着一只小龙虾,掀开虾头,认真的剥着坚硬的虾壳。
寒元夕剥的很慢,想来他们眼神交战,寒元夕完全不敢抬头。
低头盯着碟子上越堆越多的粉色龙虾肉,十分头疼。
少说三人份,她要是一颗不剩都吃了,今晚注定撑到无眠。
餐桌上气氛诡异,除了空调嘶嘶的声音,只有龙虾壳,还有虾姑壳被掰断的脆响。
除此之外,餐桌的气氛安静的诡异。
明显感觉到两股不同的暗流涌动,相互较量。
但寒元夕悄悄抬眸,余光在两人脸上扫过,却都是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情绪的冷漠脸。
唯一能证明他们再较劲的,只有剥小龙虾的速度。
越是这样,寒元夕越觉得保持缄默是自保的唯一方式。
可是……
这气氛分明是暴风雨来的前夕。
风起云涌,海面却无比平静。
“霍少,江-总,更深露重实在不方便多留两位。”
寒元夕实在无法忍受这么压抑的气氛,感觉呼吸稍微用力,都要考虑是不是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微妙气场。
“回吧,确实已经很晚。再继续留下去,只会叨扰盛小姐。”
江颜开摘掉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伸手抽了张纸巾擦手。
他起身,歉意道,“我去洗手。”
江颜开一拐进厨房,霍裴沣犀利的眸光瞬间从手里的小龙虾,挪到寒元夕身上。
“解释。”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要不呢?”
“尽管试试。”
“江-总顺路给我送文件,就这么简单。我解释了,您爱信不信。”
“送文件需要送到车上去?盛叠锦,我不记得你和颜开,什么时候已经熟成这样。”
“霍少要不喜欢我和江-总走的进,直接找沈总把素未的项目拨给别人做。”
寒元夕也不想夹在中间难做人,“您这样已经严重干涉到我的私人时间,只有工作上摆脱了素未,我才能和江-总划清界限。我想这一点,您比我心里更清楚。”
霍裴沣皱眉,“我信他来送文件。我只是想知道,手伸进车窗就能拿到的东西,你为什么非要上车拿?”
“那是因为江-总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所以……我走过去拿的文件,他再送我回来的。”
寒元夕无比认真在解释,“这样霍少能听明白了吗?”
“盛小姐,能过来一下吗?”厨房里忽然传来江颜开求救的声音。
寒元夕放下手里的小龙虾,摘下一次性手套,转身进了厨房。
“油渍洗不干净,有没有洗手液?”
手上油腻腻的感觉,让江颜开非常不舒服。
“橱柜里应该有,我找找。”
寒元夕正要转身,被江颜开一把扣住了手腕。
湿哒哒的触感,就算没有洁癖,寒元夕心里也怪不舒服。
更关键,这样的状态要是让大魔王看见。
跳进黄浦江也漂不白了。
“怎么了?”寒元夕挣脱江颜开的手,不着痕迹抽了一旁的纸巾擦手。
“我希望小煤球能成为我们之间的秘密,就像盛小姐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曾经在飞机上救过我。”
江颜开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明白,那晚我就根本没见过江-总。我会保密,就像江-总替我保密那样。”
寒元夕笑着答应,把擦手的纸巾丢进了垃圾桶。
转身从橱柜里翻出松香味道的洗手液,打开包装递给江颜开。
看着江颜开洗完手,寒元夕才凑过去,挤了洗手液,连带着手腕也仔细搓了一遍,才用水冲干。
江颜开侧身让到一边,眼睛却一直盯着寒元夕洗手的动作。
眸光闪过一丝挫败,寒元夕连他握了一下的手腕都没放过。
“江-总,霍少听您的话,能不能帮个忙把他领回家?”
关掉水龙头,寒元夕顺势抽了纸巾擦干手,眸光略过江颜开手上还有未干的水渍。
把纸巾捧到江颜开面前,伸手指了指他的手。
江颜开抽了张纸巾细细擦手,他无奈道,“我的话他未必听!”
“没事,再迟,总不能赖到第二天。”
顶多就是再熬一下。
寒元夕无所畏惧迈出厨房,坐下继续大快朵颐。
吃小龙虾和虾姑最怕剥壳。
现在有人剥好了放到碗里来。
她应该好好享受。
才对得起这些现鲜活小生灵,举身赴油锅那一刻的的悲壮。
“味道怎么样?”霍裴沣忽然开口。
在场的唯有寒元夕一直在吃,霍裴沣开口问的肯定是她。
“我口味比较重,这种麻辣味道正好,至于……”霍裴沣会不会觉得好吃,寒元夕没有把握。
“亲手剥一个喂我!”依旧是理所当然的霸道口气。
“辣的,凉的,霍小姐要知道你又自虐,被骂的又是我。”
最近常去医院,霍芳菲有时候走的晚,寒元夕和她打过几次照面。
每次不是让她监督霍裴沣吃饭,就是让她一定要盯着霍裴沣,不准吃辛辣生冷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