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玉对顾长柏一丝情分也无,实在不耐烦与他扯皮。若不是怕麻烦,被那些御史盯上,顾诚玉根本就懒得理。
茗墨张了张口,最后应了声是。其实他想说,这事儿还得寻个妥当的法子才是,那顾长柏摆明了是赖上他家大人了。大人如今当了官,行事更受束缚了些。
“大人!他还问起了季姑娘。”茗墨想起这事儿还有些气愤,那顾长柏的意思是他家大人与季姑娘有了首尾,乱了伦理纲常,简直是不知所谓。
还好他家大人洁身自好,没碰季芙蕖一根毫毛。可就是这样,这话说出去,别人肯定是不信的,他想到这儿有些担心起来。若是因为这事儿影响了大人的声誉,可怎么是好?
谁能想到这事儿会这么巧呢?随便在青楼救下一个姑娘,就是大人的堂侄女儿。
顾诚玉整理衣袍的手突然一顿,他思索了一番,将三个丫头打发了出去,才对着茗墨说道:“你派人去暗处盯着季芙蕖,莫让别人发现了。”
顾诚玉之前对男女之事的认知上有些模糊,所以办了糊涂事。没想到救下花怜,最后却引发了这么多事儿。
“大人?”茗墨有些愕然,对于顾诚玉突然要派人盯着季芙蕖一事,有些不解。
“你先派人盯着她,等应南府传来消息,再等我下一步指示。千万要将人看好,不容有任何闪失。”
原先顾诚玉还没将顾长柏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是如今由不得他不重视。若是顾长柏背后真有人,那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救下季芙蕖,虽与她之间清清白白,可别人未必会这么认为。
更何况如今季芙蕖还成了他的堂侄女,这事儿就有些牵扯不清了。一个和堂侄女有了首尾的朝廷命官,肯定是德行有亏的,那些御史当然不会放过他。
他赎季芙蕖的时候,有很多人看见。而季芙蕖被他赎了出来,别人可不会相信他是单纯想救她的。
所以,季芙蕖的清白至关重要,若还是完璧之身,就算后头有了那乌七八糟的事儿,他也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成早就知道是自家侄女。
可若不是完璧之身,就算他浑身是嘴,那也说不清了。因此,他才叫茗墨派人去看好了季芙蕖,不能让她失了清白。
当然,他这是防患于未然。若是顾长柏背后那人没这心思,自然更好。更甚至顾长柏背后没有其他人,他也用不着这么草木皆兵。
“不成!你还是派人去将季芙蕖找个地方看管起来,等应南府的消息传来,再做打算!”顾诚玉想了想,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人先关起来再说。
他越想越多,甚至阴谋论了起来。季芙蕖当初接近他的时候,会不会是别有用心?顾诚玉不得而知,反正他已经打算好了,事后还是将季芙蕖送远一些,找个人嫁了的好。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季芙蕖都不能与顾长柏他们相认。更何况她回到顾家,对顾家的名声也不好听,顾氏族人绝不会容许她存在。
顾诚玉微微蹙眉,没想到救了人,麻烦事儿就来了。日后他一定要谨言慎行,离女子远一些,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是!”茗墨见他家大人神情如此严肃,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时领命,出了屋子安排去了。
顾诚玉拿了昨儿带回来的实录,让茗砚赶着马车去翰林院应卯了。
“下官顾诚玉拜见张大人!”顾诚玉刚到翰林院,钱检讨就在他办公的地方守着了。
“进来吧!”张亥听着是顾诚玉,忙让他进屋子,准备说一说序目的事。
“张大人,这是下官昨日校勘的实录,还能请过目。”顾诚玉一进屋子,就将手里的书籍连同实录,一起放到了张大人的书案上。
张亥一愣,他差点将此时给忘了。
“这才两日,你就已经完成了?不错!”张亥有些惊讶,没想到顾诚玉真的两日就完成了。
这校勘史书的活计可不轻松,要查找的书籍更是不少,顾诚玉两日就能校勘一本。若翰林院的官员都能有他这般速度,那翰林院就不可能堆下这么多活儿了。
顾诚玉一见张亥如此惊讶,心里只想呵呵了。明明是他自己说,要他两日校勘完,今儿就来了这么一出,什么意思?难道是钱检讨耍他?
“张大人说今儿就要,下官这两日挑灯夜战,终于将这些都校勘完了。在这其中发现了一处错误,下官已经作了修改,还请大人过目。”
顾诚玉可不会闷着不说,这两日他确实是吃了些苦头的。虽然没有挑灯夜战,可白日里也一刻都没停歇。
他可不想让张亥认为他轻轻松松,只用了两日就将这本校勘完了。
那张亥要是日后可劲儿地压榨他,那他岂不是要累死?
“咳!倒是本官没说清楚了,只说让你尽量两日完成。”张亥看了眼顾诚玉,见他精神抖擞,下眼睑之处没有一丝黑影,就知道是顾诚玉的托词。
他拿过实录,顾诚玉给他指出了那错处,张亥的面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他冷哼一声,这地方都能出错,虽然只需寥寥带过几笔,可犯了这么明显的错,肯定是怕麻烦,没有寻找相关的典籍。
这是《嘉仁实录》,这位叫薛皓祯的,他也是见过的,那时他还才刚进翰林院,因此知道些此人的事迹。
这里出了差错,那之后的《慧明实录》还要提及此事,那不是自相矛盾吗?
实录是万万不能出错的,这本实录是谁编撰的,他待会儿得去翻记录,绝对要严惩不贷。
顾诚玉见张亥面色不佳,就知道那编撰的官员,肯定要挨上一顿训的,说不得还要受罚。
不是说官员不能出错,可这错就有些不应该了,只是多查些典籍的事儿。
他当然不会多嘴地问那官员是谁,横竖与他不相干,他也是各司其职罢了!
张亥因为顾诚玉在,也只得将此事先放在一旁,说起了会典序目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