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缓缓走过去,上台阶,向叶从澜的会客室靠近。
忽然,门帘一挑,秦勇走了出来,他看见我,神色一变。
我看着他,等他说话,我以为他会让我离开,却不想他走近我,疑问的表情,然后挑了挑眉,那意思是,你准备干嘛?
我一笑,干嘛?好吧,我让你看看我准备干嘛。
我一低头,抬手到脑后,把扎起的头发散开,然后,两手在头上乱抓一通,弄得凌乱不堪,再低头,甩掉了脚上的鞋,光着脚站在台阶上。
秦勇惊愕的张大了嘴巴,狭长的眼睛瞪的从没有过的大,手捂住了嘴,表情惊悚。
我看着他,我等着他叫,或者说些话,能惊动室内人。
可是,他竟然在做了一个惊悚表情后,立即回归淡定,看看我,一笑,耸了耸肩,下台阶。
和我错身而过时,他低低的一句:“好好表演!”
四个字,倒是把我惊得差点摔倒,看着他淡定的走开,我疑惑的回头,而他,竟然向我竖了竖大拇指。
草,叶从澜的人,奇葩呀,这就是他的心腹?
嗯,还给我支持和鼓励,我不能辱了使命呀,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拼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自尊皆可抛。
昂首紧走几步,光脚踩着地的感觉,是深一脚浅一脚,鼓足勇气,我挑帘跨入叶从澜的会客室。
屋内有三个人,单人沙发上坐着叶从澜,多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优雅雍容的中年女士,她的身边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我的进门,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三个人齐齐转头,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怔了怔,局面出乎我意料,怎么还有一个女孩儿,本来我的计划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由于女孩儿的出现,让我立时改变了主意。
少儿不宜的东西,于我来说,难度太大,我做不出来,我的目的不过是引起客人主意而已,其实很简单。
我大喊一声:“叶从澜,你出来!”
叶从澜的表情从惊讶到惊愕,到不解,到恍悟,到嘴角勾起讥讽的笑,这个过程我不用看就可以想象的到。
只觉得他第一眼没有认出我,盯了好大一会,才“哼”了一声,侧脸笑了一下。
倒是那个雍容华贵的女士,吓得竟然站起来,叫道:“阿澜,她是谁?”
那个女孩算是最淡定的,左看看右看看,看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想想我的样子,也许在这女孩的眼中是很滑稽的吧,头发凌乱,衣服皱皱巴巴,光着脚丫,是流落街头的疯子么,差不多吧。
所以我竟然听见一声笑,果然是从那个女孩的口中发出的:“哈,舅舅,这是你新救济的乞丐么,怎么救济到家里来了?”
“是呀!”叶从澜慢条斯理的点起一根烟,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饶有兴致的看我,“管吃管喝还不满意,这是又要来讨要什么东西?”
瞬间我发现我失策了,又一次弄巧成拙,我把自己弄成一个受害者的形象,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
懊恼和愤怒在我脸上集聚,我叫道:“叶从澜,既然我是乞丐,你为什么不放了我,为什么你拿走我的手机,不让我和家里人联系,为什么你不敢让我走出这个园子,派那么多人看着我,怕我跑出去,这是限制人身自由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你知不知道,现在,当着你家人的面,我就问一句,有人管没有?”
“有!”那中年女士立即开口。
我看向她,叶从澜的姐姐,她的眉目之间和叶从澜有几分相似,优雅间有几分英气,看我的眼神有疑惑,有不解。
“这位妹妹,你别急,有什么慢慢说,我是司法局的,我叫叶知晓,是他的姐姐,如果真的有像你说的情况,我为你做主,绝不徇私!”
呵,公职人员,司法局,叶从澜的姐姐,不过,真的不会徇私?深表怀疑。
“不会吧,我看你就是个骗子,我舅舅会困你,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扔到人堆里根本找不着的主儿,你谁呀?”
那小女孩忽然站起来指着我大叫,维护他舅舅的意味浓厚,看来,他舅舅在他的心目中是男神一般的存在吧。
“顾溪,你出去,我们大人说话呢!”叶知晓没让自己的女儿继续说下去。
顾溪一仰头,对她妈妈的命令很不忿,不过,她还是抬腿向外走,经过我身边时,还“哼”了一声:“哪里来的骗子!”
对这个小女孩我不以为意,关键是叶知晓,她的态度至关重要。
我低头把凌乱的发丝整理一下,扎了起来,神色恢复淡定从容,知道了叶知晓的身份,我心中吃了个定心丸,不管怎样,今天,必须有个说法,我不信这个公职人员,就放纵自己的弟弟胡作非为。
叶知晓看着我理好头发,露出真容,淡定的坐在了她的对面,脸上略显讶异,也许看到我并不是如她女儿说的,要长相没长相吧,她随即又看了叶从澜一眼。
叶从澜还在一口一口的吸烟,吸得急促,也许他在思考对策,刚才他姐姐的话他也听到了,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阿澜,说话!”叶知晓看叶从澜,神情已经阴沉严厉起来,眉宇间的英气更衬托出这个女子,有超凡的气度和威严。
“她是我的员工。”叶从澜抬眼看了一下叶知晓,说的不紧不慢。
“你的员工?好,我只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困着她,有没有?”叶知晓看来不是个好糊弄的,直击要害。
叶从澜吸了最后一口烟,然后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捻灭,看了看我,回答:“有!”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扇在根本没有防备的叶从澜的脸上,他惊愣的抬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