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死囚监狱的日子

　　“你想玩这个么？”一个中年男人拿着一颗篮球对着一个小男孩说。

　　“喜欢。”这一句回答小男孩却不知接下来带来的便是地狱般的日子。

　　暴雨倾盆，是不是还有雷鸣，一个小男孩拍击着硕大的篮球，篮球击打在积水的水泥地面上，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打不起来球，停了雨再练行不行？”郑奇转头小声的问了问后面的那个中年人。

　　“啪。”皮带就那样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一个七岁多的小孩子身上，“继续！”中年人撑着黑伞，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是七年前在监狱门口捡回郑奇的人，死囚监狱里唯一的主宰——监狱长郑权。没人敢挑战他的权威，注定在监狱里死去的死囚们也不敢，因为他上任的第一天，就一个人干掉了监狱里的龙头老大青龙，没用枪支，用拳头就那样把青龙的脑袋砸碎了，没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在这里暴力就是王者。

　　自青龙死后，郑权立下铁令将监狱分为东西南北区，不准出现打架殴打事件，而且在四个区都建造了一个篮球场。于是，篮球场便成为了凶兽们战斗的唯一地方。篮球也就成为了这些死囚的争权的利器。

　　就这样，每一天每一晚，郑奇就在这一样一个男人的皮带声里运着球。死囚们的目光从讥笑变成惊讶后来甚至有些不忍，整整四年。

　　直至有一天。

　　“我想去篮球场。”郑奇盯着郑权，眼里没有感激，只有淡漠，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郑权忘了有多少年没和郑奇对视了，就这样一个铁权男人看到这漠视的眼神也有些索然。叹了口气，“可以了，你该去和他们玩玩了。”郑权转过身，郑奇突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背影萧然了许多。那年郑奇十一岁。

　　每天早上十点至十二点是监狱里篮球场开放时间，也是死囚们的聚集挥发雄性激素的时间，而郑奇也来了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一个野兽聚居的栖息地——南区凶兽篮球场。

　　凶兽篮球场只有崇尚力量至尊，阻挡犯规进攻犯规在这里是羞耻的象征，这是一个独特的球场，有人说这是猩猩的地盘，因为所有的人都像猩猩一般。一走进凶兽篮球场，都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都是肌肉男，除了背心就是裸上身，球场上在“对决”的人都像疯了的野兽，无尽的撞击和发泄，肌肉和肌肉碰撞的声音和怒吼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这就是一个野兽牢笼。

　　“那不是公子哥嘛，怎么来这地方啦。”一个满身大疙瘩的男人首先看到郑奇走进了篮球场，但是郑权的威慑力是无法想象的，肌肉男也只敢说说，否则不是本区的人不经过同意跑进去早就被好好的“打招呼了”。听到男人的喊声，场上的人也都停了下来一脸好奇的围了上来。几十个巨汉围了过来，肌肉上青筋暴起，刺青疤痕满眼都是，郑奇就像在巨人国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有些发白。

　　“我我，想打球……”郑奇小声的说，有些颤抖。

　　“你想干啥？嗯？”那些围观的人似笑非笑，盯着郑奇，。

　　“我想打球，在这里。”郑奇提高了点声音，但是还是有些害怕的味道。

　　“哈哈哈哈……”“嘎嘎……嘎嘎嘎……”都是笑声，震耳的笑声快要传遍了整个南区，不知哪个人道，“你？这里会死人的，回去找你爸带你来吧哈哈哈”

　　“快滚出去。”……“小屁孩走吧。”……“回去自己玩吧……”巨汉们一句接一句，叫郑奇快滚。刚开始那个男人又开口了，说：“我们可不敢和你打，撞坏了你怎么办？哈哈哈，你老爸可会弄死我们的哈哈哈。”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郑奇站在那，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猛地一下向前一步。

　　“我的篮球，用不着他来插手，生死有命。”郑奇冲那个男人吼出。整个场哑然无声。突然，人群里让开了一条道。

　　“虎哥。”“虎哥好。”……

　　一个男人走到郑奇面前停了下来，或者说这是一辆坦克，真正的人形坦克。超过一米九的身材，满身的肌肉像盘踞着扎龙一般，分不清是疤痕还是青筋，每一块肌肉都像石头一样棱角分明，一双举手似乎捏爆岩石也不在话下。长相更加煞人，脸上密布的伤疤，狰狞无比。这个人是当年称青龙白虎的白虎，没人敢质疑他的力量，就像没人会质疑詹姆斯的篮球天赋一般。

　　“你真的要来这里打球么”白虎露出和他样子相差很大的和蔼表情，让郑奇觉得很舒服，郑奇放松了下来道，“是……”还没说完，白虎一只手把郑奇抓起，直接扔飞出去。“砰……”郑奇直接砸在水泥地上，全身差点散架，那些人都笑了，有的笑弯了腰，郑奇突然畏惧了，白虎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里满是轻蔑。

　　那么熟悉，一样的眼神，就像这几年里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一样。

　　泪水在眼里打滚，郑奇的视线模糊了，想起自己这几年来受过的抽打，想起自己在烈日和暴雨里前行，再想起只有篮球陪伴的岁月。郑奇用手抹走眼泪。爬了起来，在此走到了白虎面前。白虎依旧举起扔飞，只是眼睛里多了一份亮光。爬起，飞出，爬起……直到十二点，白虎招呼人散去，剩郑奇趴在地上。

　　吃饭时间。

　　“虎哥，那个人会不会来找麻烦？”白虎身边的人明显有些忧虑。白虎没有回答，只是说：“明天那小孩还来，就和他打会儿。”听到的那几个人愣在了那里，惊愕不已，然后就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都似乎明白了什么，饭堂温暖的笑声回荡不断。

　　第二天，天气很好，太阳照的地面快干裂的感觉，但是凶兽篮球场依旧挤满了人，一样的肉搏，撞击，汗水一滴落地面便被蒸干，但是地上还是留着些水渍。那些充满爆发力的肌肉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进了篮球场。

　　“我想和你们打球。”郑奇，脸上沾满了止血贴，有些滑稽。

　　所有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郑奇，继续自己的“战斗”。

　　郑奇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不用等了，虎哥今天不来。”第一次见到那个肌肉男道，郑奇刚有些失落，就听到“进来吧，撞坏鼻子别哭，小屁孩。”郑奇笑了，非常的灿烂，忘记多少年没有这样高兴了，突然这些巨汉都可爱了很多。

　　郑奇的第一场比赛是斗牛，是白虎吩咐的，对手是凶兽球场的一个好手——左力。

　　左力的身材很健美，每一块肌肉都很结实，但是却不夸张，在这群肌肉大叔里算是小个的了，但是这可是比较之下，一块胸肌比郑奇的脑袋还大。

　　郑奇运球已经非常熟悉，左右交叉，转身行云流水，但是，当郑奇快速想过掉左力时，一阵大力推来，郑奇直接被撞到了地上，左力身躯的庞大对郑奇来说和一堵墙无疑，人撞墙结果可想而知。左力只需左右一小步，手臂微微张开，在郑奇看来这已经无法去逾越。

　　有一次进攻开始了，郑奇不打算突破了，在他看来对于身体悬殊的情况下，最好的进攻方式就是投篮，但是左力似乎看出了郑奇的意图，贴了上去，郑奇在左力恐怖的力量挤压下，无法动弹，只能再次出到三分线外。

　　郑奇用出奇的开阔视野扫描进攻位置，趁左力不备，一个加速快得惊人，向左方冲去，左力连忙跟上，但是郑奇早预料到，一个轻巧的转身，绕过左力，纵身一跃，上篮。

　　但是一只粗大的手臂直接抽过来将郑奇打了下去。“这犯规了。”郑奇知道，但是，这里是哪里？“差点就让你小子进球了，那我可得掉一层皮。”左力貌似也是一阵虚惊，道，“得认真点了。”

　　接下来，郑奇更加悲惨，躺在地上的时间比站着的时间更加多，根本无法靠近三分线，一靠近就会被左力挤压出去，硬冲直接就被拍出去，郑奇回去时鼻青脸肿还是没有进一个球。“怎么才能赢？”郑奇一直在想。

　　蚂蚁和大象比赛摔跤能有技巧么？没有，那怎么样才能胜利？那就是让蚂蚁变成大象。郑奇盯着墙角的蚂蚁窝，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事。径直向米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