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醒了。”
木香抿着嘴笑,那满含娇羞的笑容,尤其是那双弯如月牙儿般的眼睛,让张扬看的为之一醉,有些恍恍惚惚。
“喂,你傻笑什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你知道我的梦一向很准的喔!”
看到张扬双目呆滞的靠在墙上咧着嘴傻笑不已,木香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一直都觉得张扬做事沉稳,从容不迫,倒还真是头一次见他露出这副憨态。
“噢,没啥,不,我的意思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我跟她也不是太熟,她也没道理害我,我也肯定不会莫名其妙去抱人家啊!”
恍然醒过神来的张扬,慌忙摇着手辩解道,看到木香脸上怪异表情,下意识的用手悄悄摸了摸嘴角,还好,没有太丢人。
在木香面前失态也不是头一次了,人都说时间久了就会养成一种习惯,可为啥偏偏自己就习惯不了呢?
整的就好像自己真的没见过女人一样…
怪不得脚气文那家伙这么仇视自己呢…
房间里,莫名其妙的又一次陷入了沉寂,好似所有的话,刚才都一次性全部讲完了一样。
又或者是,两个人心里都有着同样的默契,除了共同经历或者即将共同经历的事情之外,根本就不想去提一些莫名其妙,生拼硬凑的话题。
张扬并不了解木香的过往、背景,就像木香也不了解他一样,只知道她曾经在火葬场里上过班,他在火葬场隔壁的巷子里住过。
仿佛都是从天而降一般,只因为一个古怪的梦,便将两个彼此陌生的人给粘在了一起,又都是些不怎么安分的人,为了不想就这么浑浑噩噩的活下去,而作为同一个目标在努力着。
或许,等某一天梦醒了,这事也就过去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事也说不准。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睡吧,我走了!”
张扬摇了摇头,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失落感,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随手带上木香房间的门,张扬发现对面房间的门,居然是敞开的,也不知道焦启文啥时候消的气。
关上房门,张扬轻轻的走了进去,看到床上唔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焦启文睡了还是醒着。
想及明天即将要经历的事情,张扬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坐在了床的一角,想了想,便从怀里将那两本书都掏了出来。
有了杨教授的前车之鉴,他想再研究一下,是否能从书里发现些什么线索,是否又会在画里出现些自己还未曾谋过面的人。
如果有,等将来见面的时候,自己也可以提前加以防备,以免再被如杨教授之流给坑到。
还是那本“道德经”,张扬径直翻到第十页,上面仍旧还是死人街的情景,一个小孩正躲在最偏僻的一房间里扎着纸人,面前一个燃着熊熊火焰的炉子里,还有一个烧了一半的纸人。
下一页的内容和这一页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之处,是那个正在扎纸人的小孩子已经变成了少年模样。
无论是小孩,还是少年,身上都是穿着同样黑色的中山装,张扬知道,这应该画的就是自己,在枯燥的扎纸人烧纸人中逐渐长大。
第十二页,有一个人正恭敬的跪在那里,手里托着一个黑色的小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繁体字“九”。
让张扬感到惊讶的是,这个人跪拜的对象,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少年,此刻,他正骑在那只瞎了一只眼睛的石头狗上,阴沉着表情。
这跪在地上的家伙,怎么看着那么像刘老头呢?
张扬有些纳闷,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确认是那个刘老头没错。
但是让张扬想不明白的是,自己这块刻着“九”字的木牌,分明是焦启文从外面拿回来的,而那个刘老头,也根本就没有跪拜过自己。
怀着困惑的心情,张扬翻开了下一页,可是当他看到画里的内容之后,禁不住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张扬在这第十三幅图里,看到自己居然被爷爷给关进了一个铁笼子里,而且,还被爷爷给用刀切掉了一根小手指!
画面定格,张扬正蜷缩在铁笼子里抱着一只流血的手,满脸恐惧的看着笼子外正一手持刀,一手捏着一根小手指的爷爷。
这是什么意思?
张扬有些惊诧,连忙翻开第十四幅图,却惊讶的看到这一副图里,居然画了好多人。
仔细的数了数,一共二十个,领头的竟然就是那个刘敬堂,刘老头。
这些人正团团围在一个被高高扛起来的大棺材的周围,面朝巷子口,每个人都抬着一条腿,看这架势,应该是正在往死人街外面走。
只是当张扬看到那棺材的时候,心里终于有些不淡定了,棺材是封着的,可那棺材里装的,居然是那个被砍掉了一根小手指的自己!
他们这是要将自己给埋掉吗?
张扬有点郁闷,更是觉得有些荒诞,不止是因为这一幅画,还因为在那画的一角备注着的四个狗爬般的小字。
“咸鱼入海”。
入你妹的海,咸鱼入海也还是咸鱼,不,很快还会变成鱼屎!
这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经历,干嘛一定要把老子的模样给画进去?
张扬想要骂娘,随手将那本手绘“道德经”给丢到了一旁,没了再去研究的心思了。
自己的手指没断,爷爷也没有虐待自己,那块木牌也不是刘老头跪着给的,更不是被他们给装在棺材里抬出死人街的!
如果画里那家伙没用自己的面貌,或许张扬还会关心一下那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被埋了。
可现在的他,特别是在有了木香梦境的警示之后,对于一个故事里人物的结局,他实在没功夫理会。
他想要从书里找点线索,却不是专门来看别人扯淡的。
瞥见一旁另一本封面上同样写着三个狗爬字的“白玉京”,张扬有些犹豫,是否要打开瞅瞅呢?
原本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连环画”已然把自己气的够呛,张扬怕这里面也会是些以自己为蓝本的无聊故事。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
“我抚仙人顶,结发诫长生。”
想起木香曾说过她在梦里曾经去过一个叫做白玉京的地方,张扬想了想,便抱着好奇的心态,将这本同样叫做“白玉京”的书给打开了,入目便是这两句有些狂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