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会于四点举行,此时还有十分钟,洪涛和白驹义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座位布置成两个半球,左半球坐的是法国数学家,而右半球坐的是中国数学家。
“看,越靠近中间线的,都是两国最有名的数学家。那个秃顶的老头,是我的导师万忠浩,是中国数学届鼎鼎有名的万大师。只不过他老了,越老思维越局限,在上上一届数学比武大会上输给法国数学家后,就一蹶不振,如今就是混口饭吃,当起了大会总管。”洪涛说道。
“你懂不懂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对自己的导师还这么不尊敬。”白驹义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对前排的人都心生钦佩,能坐在这个会场的人,基本上都是数学界的大佬,在白驹义看来,那就是伟人。
“你帮我拿着公文包,在这里坐一会,我过去和熟人打个招呼。”
“行。”白驹义在最后一排找了个座位坐下。旁边是一个精干的中年大叔,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剃着小平头,看起来精神抖擞。
闲着也是闲着,白驹义便跟他打招呼道:“你好,我叫白驹义。你也是数学家吗?”
中年大叔疑惑地看着他,显然很是怀疑他的身份。不过还是回答道:“我不是数学家,我是教育家,不过我也教数学。”
“哦,你是数学老师啊。”白驹义说完便不再跟他搭话。
中年大叔感到很受辱,极其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数学老师怎么了,我可是国内最顶尖的数学老师之一。”
白驹义呵呵笑道:“等你把之一去掉的时候,坐在这里就没什么问题了。”
言外之意就是以你现在的身份,还不配到这里来。
中年大叔气了个半死,瞪着突出的眼珠子很不服气地盯着他道:“好,我承认我是不够格,那你呢,一个黄毛小子,凭什么坐在这里?”
白驹义释怀一笑,指着最前排秃顶的老头道:“看到那个人了吗?他叫万忠浩,是我的师爷。怎么,你不会连我师爷万大师都不认识吧?”
中年大叔脸一红,只得唉声叹气,甘拜下风,“罢了,这次峰会,不参加也罢。”说着中年大叔起身就要走。
却被白驹义拉住,笑道:“本事没多少,脾气倒不小。跟你开个玩笑,那么较真干嘛。其实,我也是混进来的,开个会嘛,多个人少个人有什么关系是不是?”
中年大叔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腆着脸坐下了。其实最后一排就他和白驹义两人,谁也不会关注坐在后排的小人物。
“你叫什么名字?”
“裴庆庚。”中年大叔说道。
“这名字不错,你爸爸还挺有学问的。”
中年大叔一阵无语。自己不就是来蹭着听一下峰会内容,怎么就遇上这么一朵小奇葩?
很快洪涛走了回来,对白驹义说道:“小白,我已经跟我师父说了,让他们临时加两个参加比武大赛的名额,等下你和我一起上去。”
“什么?他还能参加比武大会?”中年大叔。
“什么?你要我参加比武大会?”白驹义。
两人一起惊呼出声。众所周知,数学界学术峰会的重头戏就是后面的比武大会,中法双方各派出三组选手进行对决,最后决出胜负手。虽然并没有什么实质意义上的奖励,但这关系到国家的声誉,所以不是界内巅峰人物,基本是无法上台的。
而白驹义区区一个在校高中生吊车尾,居然得以在如此盛世大会上抛头露脸,这实在是太过惊人。
“有什么不妥吗?”洪涛平静地看着两人,两人则惊愕地看着他,那眼神分明在发出反问:难道你觉得很妥吗?
片刻后洪涛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说道:“哦,你们别误会,你就是上去帮我递递橡皮擦,整理一下稿纸就可以了。”
切!白驹义顿悟后朝他竖起了中指,说道:“对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白啊。”
“换个名字,叫白驹义。”白驹义很不满地说道。
“不,我觉得小白这个名字很亲切,叫着舒服。小白,你说呢?”洪涛极其恶作剧地看着白驹义道。
“那好,那我以后叫你小桃红。”
洪涛一脸黑线。
白驹义摇着头,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洪涛这样的二货在一起,自己果然变得越来越二了。
经过一番看似和谐的交流会后,会场变得热闹起来。
表面上大家都是在交流,实际上都在暗中较劲,比拼两国的知识水平谁高谁低。而随着辩论会的开始,这种斗争就变得越发的激烈了。双方开始用中文、法语开始激烈的唇枪舌战,互相开始斗起了笔锋,辩论之激烈有如一场无硝烟的战争。
交流会和辩论会将气氛烘托起来,当最后一项——数学比武大会正式开始时,峰会被推向了高潮!
最搞笑的是,比武大会还没开始,两国的主持人已经开始争锋相对地斗了起来。
“中国有句古话,叫不食嗟来之食。不过我看在数学峰会上,中国一直都是‘嗟,来食’的状态。”法国主持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此言一出,立即让国人数学家无比的愤怒起来,法国主持人这是自恃他们国家的数学境界高,一直在给中国救济教授,而中国在学术上却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只能向他们讨教,就像伸手要饭一般。
中国主持人立即反唇相讥道:“我国伟大的数学家先祖祖冲之发现的圆周率,贵国从建国开始就一直在用,用了500多年,现在是不是该连本带利还清了?”
“好,好!”台下中国数学家无不击掌赞叹。
法国主持人被说得哑口无言,按他的逻辑,如果中国是‘嗟,来食’,那法国人用中国发现的圆周率,岂不是‘嗟,来食’了500年?
一计不成,法国主持人又道:“中国古人聪慧,这点我赞同。只可惜,清国以后中国的数学发展斜率一直为负数,不可谓不是一种悲哀。反观我国,则一直是正数。”
法国主持人这么拐弯抹角,无非就是指中国数学在走下坡路。
不料中国主持人呵呵一笑,反驳道:“先生此言差矣,中国的数学发展根本就不在一条直线上,而是呈空间发散拓展,何来斜率可言?贵国的斜率一直是正数,那是因为四个象限里,贵国仅仅开发了一条直线而已,岂不是太过狭隘?”
法国主持人被憋得脸颊青紫,恼羞成怒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届中法数学峰会,可能是最后一届了。”
参加过几届峰会的数学家都明白他这话里嘲讽的意思,如果一方连续六届获得比武大会冠军,就说明两国的知识水平不在一个层次上,峰会将被迫取消。
而现在,法方已经连续五届大赛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败中方,如果这次比武大赛再次胜利,那就意味着峰会终结。
这一回,中国主持人不说话了。毕竟中方五连败已是事实,辩解只能是自取其辱。无奈一笑道:“我宣布,数学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于是,大伙都捏了把汗,期盼着中国代表队能给咱国家长点脸。
第一局,由我方国学院两名资深数学大师代表出赛,两位大师硬是给中国人争了一口气,首轮告捷。大伙儿激动得眼泪都呛出来了。
可惜,第二局,我方虽然继续派出了强力的选手,仍然被法国选手击败。战成了一比一平。
所有人心里都悬起了一块石头,这第三局,若是不能赢回来的话,那我泱泱中华,在数学界将会颜面无存。
可是,当第三局我方的人员上场时,所有国人数学家无不大跌眼镜、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