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岩滩是个海滩,天黑之后,此处就没人了。
而且附近也没有人家,以前住这儿的渔民都被迁移了,现在白岩滩好像要被开发,只是还没动工而已。
更为要命的是,此刻已经涨潮。
阿耀把车停在海滩上方的公路,拉着粟珍妮往海滩跑,小丫头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兴奋地欢呼:“耀哥,你说白发三千真的会在这儿吗?天都黑了,不会收工了吧?”
“珍妮小姐,对不住了!”阿耀用力地扯着粟珍妮朝着潮水的方向跑去。
粟珍妮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用力挣扎:“耀哥,你干嘛呀,你弄疼我了。”
“实话告诉你吧,白发三千今天根本没来白岩滩,我跟他也不熟。”
“什么?”粟珍妮一愣。
“我带你来这儿,主要是送你去见龙王爷。”
粟珍妮大叫:“来人啊,救命啊!”
“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大晚上的谁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也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阿耀发狠地拽着粟珍妮丢进海水之中。
粟珍妮刚要起身,阿耀又扑过去按着她的头。
“耀哥,杀人……杀人是犯法的……”粟珍妮一张嘴,咸苦的海水灌入她的嘴里。
阿耀冷笑:“谁看见我杀人了?明天别人发现你尸体的时候,只会以为你是被淹死的。就算有所怀疑,也会怀疑到阿荣的头上,因为他才是你的贴身保镖。可是现在,他不知所踪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他现在还被关在小黑屋里,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些都是我派人做的。”
粟珍妮还在水里扑棱,月光之下,阿耀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但在此刻,公路之上,两道耀眼的远光灯射过来,阿耀不由愣了一下,回头望去,一道身影迅速地冲了过来。
身影的速度很快,当他看清了是个鬼面具人的时候,心中陡然打了个突。
大晚上的戴着这么一个面具,也实在够吓人的,但他已经掏出了一把弹簧刀,到了这个时候,决不允许有人坏他好事!
杀一个人也是杀,杀两个人也是杀。
“多管闲事!”阿耀一刀刺了过去。
范小贱侧身一避,随手拿住他的手腕,咔擦一响,腕骨脱臼。
阿耀吃了一惊,来人恐怕是练家子,而且是功力很强的那种练家子。
范小贱迅速撤去他手里的弹簧刀,反身一脚踹了出去,阿耀跌入海水,溅起一朵水花。
阿耀虽然也是受过训练的保镖,但他比起范小贱,完全处于吊打的状态,刚一起身,范小贱一个膝顶撞了过来。
撞在他的太阳穴上,直接把人撞昏过去。
粟珍妮从海水里艰难地爬出来,惊魂未定地看着范小贱,是他,又是鬼面具人。
“别怕,没事儿了。”范小贱扶她起来。
粟珍妮哇的一声,忽然大哭起来,显然是被吓坏了。
范小贱想要安慰几句,但想到声音可能会被对方认出,转身过去处理阿耀。
抽出阿耀的皮带,将他双手反剪在后,又从他脚上把袜子给脱下来,塞进他的嘴里。
“走了。”范小贱扛起不省人事的阿耀,朝着粟珍妮招了招手。
粟珍妮默默跟在范小贱的身后,朝着公路走去,范小贱开来的共享汽车就停在了路边,他打开了后备箱,把阿耀塞进去。
然后又让粟珍妮上车,趁着扶她的时候,又从她上衣口袋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此刻粟珍妮都被吓坏了,心神不定,根本没有察觉。
“谢谢你。”过了一会儿,粟珍妮才想起要对救命恩人说谢谢。
范小贱微微一笑,却不言语,他戴着鬼面具,面对熟人的时候,话越少越好,就算说话,声音也要做出一些改变,否则被认出来就不好了。
车子就近开到附近的一个警局,范小贱把阿耀从后备箱提出来,直接丢在门口,又把录音笔塞到阿耀嘴里。
刚才粟珍妮没有整个人被浸入海水,上衣口袋的录音笔还没被打湿,里面记录了阿耀说的话,也就是他的犯罪证据。
警察要是拿到录音笔,应该会引起重视。
“你家住哪儿,我送你回去。”范小贱故意哑着嗓音问粟珍妮。
粟珍妮小声地说:“东篱园。”
东篱园是中都比较高档的小区,主打装逼的田园风格,一平至少十万起步,一般的平头百姓在这儿根本就买不起房。
范小贱把人送回东篱园,为免意外,他亲自把人送到她家楼下。
“大哥哥,你能不能……把你的面具摘了让我看看?”粟珍妮嗫嚅地请求。
范小贱哑着嗓音说道:“我长得太丑,怕把你吓坏了。”
粟珍妮心里嘀咕,就算再丑,又比你现在戴的鬼面具吓人吗?
但是对方既然不愿意,她也不能去勉强,反正她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她壮着胆子,忽然上前在他冰冷的面具吻了一下,低着头小声道:“谢谢你大哥哥,你救了我两次了,你是个大英雄。”
范小贱愣了一下,他只是一个浑浑噩噩的小狗仔,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别人当成大英雄。
这种感觉……好像唤醒了他内心的热血。每个男人都有一个英雄梦,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要做英雄,需要付出更多常人不能付出的代价。英雄之所以可贵,就是因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当的。
范小贱望了粟珍妮一眼,看到她被海水打湿的胸口,白色的衬衣印出一抹俏皮的颜色,眼眶顿时一热,差点又要打开透视功能。
急忙把目光转向了别处,他可不想再喷一次鼻血,毕竟人家刚刚把他当成英雄,英雄喷鼻血实在是件很跌份儿的事儿。
“再见大哥哥。”
“再见。”
粟珍妮迅速跑进电梯,手里攥着一条被海水打湿的手帕,这是刚才鬼面具人和阿耀交手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来的。
停车场的保安流鼻血的时候,她曾把这条手帕交给他。
是他,没错了。
尽管戴着吓人的鬼面具,她还是特意注意了一下他的身形,和那个奇怪的保安简直没有差别。
想起对方两次占她便宜,她又微微泛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