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今夜动手，劫玉佛。他的手下已分散入城。还有他要杀你。”一个老实汉子擦身而过，字条被悄然塞入男人手中。那人是他放出的线人之一。

这才几日，佛像的赏金被几个罗刹鬼和东洋鬼子在黑市上抬到天价，吴天必然心动。

还有三日，伊犁的人就要来了，那些人都是左中堂平叛新疆练下的精兵，吴天不敢惹更惹不起。再说，吴天的性子必然报仇，杀掉男人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该杀千刀的洋鬼子，老祖宗的宝贝都被他们盗走。”

男人搓烂纸条，团在一起，放入衣内。

刀又要见血了。背后的长刀好似有灵魂般，嗡嗡作响。

男人深吸口气，用手死死压住背后的刀袋。

吴天还想在甘陕一代活下去就不会碰小姐，剩下就是杀我报仇和盗走玉佛。想到这，男人略作思考就有了计策。

“吴天。你的人头我替你收下。”

“李先生，这对镯子好不好看。”小姐在玉器摊位前挑选良久后，征求着男人意见。

见着男人没反应，小姐又大喊几遍先生。

小姐这才算是打断了男人，男人摇头，缓下情绪就上前接过镯子。

温润的上好玉料加上精致的雕工让人很舒服。

“好。”男人点头，递回镯子。

“那就买下。”小姐开心收下这对镯子，用手帕分开包好。

男人把信物展示给商人。

“字据给你。上门取钱即可。”男人开出字条。

“李先生开了金口，小的自然要总从。再说玉镯能给娘娘，是小的福分。”

几日间，小姐就被坊间传颂成观音娘娘一样的神话人物。

“我就是活生生的人。我是我爹养大的。”小姐接过话，明显是不大高兴。

“不敢。不敢。小姐是天上的神仙。你能收下镯子是小的福气。”

小姐不好反驳，转身就走。她明白，她嫁入伊犁就是因为这可笑而可悲的身份。

也许能和李先生一起葬身大漠对自己而言才是最好，只是她真不敢死。小姐又埋怨起自己没有胆量去做什么。

男人眼见小姐表情阴晴不定，只得默默跟上。

突然间，两个大汉纵马而出，直冲着小姐而来。

“小心。”男人一把拉住小姐，就地翻滚。小姐蜷缩在男人怀里，手里紧握着玉镯。

“是吴天的人。”

“吴天他们来抢玉佛还是。。。。”小姐关切问着男人。

“这次是来杀我。”

“回去。”小姐没了兴致，男人的安危更重要。

男人打出一个手势，老掌柜暗中派出暗哨纷纷围住小姐。

“护送小姐回去。”男人下达命令。

“先生，你要去哪里？”小姐不解，问着男人。

“去雷音寺。吴天想盗走佛像要问问我的长刀答应不答应。”

男人拍着长刀，眼里一片肃杀。“杀掉吴天，我也放心你离开。”

小姐出神看着男人，她知道男人此行无法挽回。

“我在家等你回来。”小姐低着头喃喃而语。

“答应你。”男人用一张大红脸做出笨拙的答应。

那一刻他好似看到小姐一身红衣宛若新娘般巴望着男人快点到家。

小姐笑了，温顺点头。从小到大，先生答应下来的事情都会做到。这次也会一样。

“给你。”小姐趁着没人注意，小心把东西递给男人，然后登上被迁来的马车。

男人目送着小姐一行人远去，这才打开团在一起的手帕。里面是刚才买的一只玉镯，很明显，小姐买的是一对。

男人笑笑，又叠好手帕，把玉镯贴身收好。

“活着。必须活下去。”

男人握拳，走入人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