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不知道死者为大,难道他还不许人痛痛快快哭一场了么?
没等到赵三哥上前,就有士兵过去回话了。他的声音很是洪亮,所以离得近的百姓都能听清。
“这些,全是因保卫潞州死难的乡亲们,大人,请绕道而行!”
“混帐东西!”那边的队伍里,站出来一个穿得特别富贵,看起来就特别有钱的贵公子,高傲的站在车上,居高临下的说,“我是奉皇命出京的赐婚使,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为些死去的贱民让路?就算他们做了些什么,但还能大得过皇上吗?小心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后头的龙旗!敢让我让路,你简直是找死!”
那贵公子说着话,便让手下拿刀拿枪去砍那回话的士兵了。
人群越发乱了起来。那些士兵们毕竟人少,又要保护自己,又要保护无辜的老百姓。很快,就有装着尸体的车被京里来的人踹翻了。
一具具用芦席卷着的尸体落到地上,给人象是破麻袋般摔了一地,沾了不少泥土。
“孩子他爹!”
“我的儿啊!”
见此惨状,人群中,响起凄厉的哭声。
活生生的人出去,却裹着芦席回来。已经够让人悲痛的了。可眼下,连死者最后的尊严也保不住。这让人情何以堪?
赵三哥目眦欲裂,怒发冲冠。
这一刻,他忘记了自己原是个胆小怕事的普通人,他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平头老百姓。他勇敢的冲了出去,迎着那些高头大马,迎着那些凌厉的鞭子,冲到最前面,对着那位贵公子,扔出一颗从地上捡起来的石子,怒吼着回敬了一个字,“滚!”
啪。
石子带着风声,倏地就飞到秦商面前。正正的打在他的鼻梁上,顿时把他打得鲜血直流。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秦商嘶吼着。状若疯魔,被个下贱平民打出血的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话音未落,就有想要讨好的侍卫,一记重重的枪杆拍在了赵三哥的后背上,把他打得扑倒在地,嘴里甚至吐出一口血沫。
赵三哥不甘的想要再爬起来时。却是悲哀的发现,自己竟是疼得动弹不得。
而那个侍卫抓着机会。就想再补一枪,扎他一个透心凉。
可就在此时,旁边有人拿了根拐棍,把他的枪拍开,力气大的,甚至连拐棍都打断了,救下了赵三哥。
随即,一群百姓根本不用说人说的,就一涌而上,围住这些人,混淆了视线。
赵三哥不知自己刚刚经过一场生死大劫,他只觉得旁边伸出一双温暖秀巧的手,把他扶了起来。
赵三哥扭头去看,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长得很美,但此刻的神情却是怜悯又悲愤,让人以至于忽略了她的美,只感受到她的善良与正义。
女子扶起赵三哥,让个中年仆妇把了扶到后头人群里,却是走到当先,挽着一个瘦瘦的,年轻公子的胳膊,昂首挺胸,站在骄横的士兵前,双眸如熊熊燃烧的火焰一般,“该滚的,是你们才对!”
很快,呼啦啦上来一大帮百姓,左手挽右手,一排连着一排,一行连着一行,根本不需要人指挥,组起了道道人墙。
护卫着那些被推倒的百姓,护卫着那些车上的尸体。
然后,在那女子有节奏的呼喊中,跟着她一起,大声的喊,“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如果这人墙只是一道,或者秦商不会害怕。
但当成千上百的老百姓组成了无数道人墙,齐齐高声呼喊,声震天际,他还能不害怕吗?
忽地,这道人墙动了,他们不只是防守,他们还在步步进逼。
马蹄停下了,皮鞭也不敢再挥舞起来了。当这么多的老百姓们一起发出他们最愤怒的声音,还有谁敢小瞧?
“你们,你们这是想要造反不成?叫李雍来,快叫他来!”
饶是秦商在马车上叫得声嘶力竭,可根本没人听他的。就算是有人听到,可现在这情形怎么去叫人?
手下谋士吓得脸都黄了,“大公子,咱们还是先避避风头吧。万一这些贱民暴动,伤着你的千金贵体,可怎生是好?”
秦商再嚣张,再自诩尊贵,但还是知道众怒难犯的道理。万一真叫这些群情激昂的老百姓踹翻了他的车,甚至把他揪住一顿暴打,看他们的眼神,他们分明是想这么做的,那他就是告到金鉴殿上,皇上还能来一个个把这些闹事的老百姓抓起来吗?
秦商害怕了。色厉内荏的道,“我可不是怕了他们,只是不想与这帮子贱民一般见识。走!”
某马:今天这章是由英俊的阿雪来发布,欲知作者君的春游囧途,且听明日分解。
某猪:我可以提前剧透一下么?作者君想去一个小店买点可爱的小物,结果,找到地方,嘿嘿,你们猜怎么着?
某马:这样留悬念是不道德的。
某猪:姐姐们又不象你,她们智商这么高,一定会有人猜出来的。
某马:膝盖好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