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镇虽说大半生意被陶家垄断,但也并非铁桶一个。象是开客栈的老陈家,也是做了好几辈子,颇有些南来北往的门道。
朱长富跟老陈家交情不错,叶秋想买些耐寒抗冻的冬小麦种子,朱长富上回进城,就寻上了他。
这陈掌柜做事认真,寻了个相熟的粮商,弄了有两三种冬小麦的种子来。
董二嫂也不敢做主,便把每样都包了一小纸包,让陈掌柜写上价钱,给带了回来。
叶秋她爸是专家,可也没把她也遗传成专家。对于怎么挑选种子,完全不会。
倒是朱长富种过地的有经验,拿这几样种子,每个都认真看了一回,还嚼了嚼,然后指着最贵的那个问,“这个怕是最扛冻的吧?”
董二嫂点头,“是哩。陈掌柜的也说,这种是最扛冻,也是最不吃水的,要种咱们这山沟子里,怕是这种要强些。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产量低。但它的麦穗结出来,最是香甜,好些有钱人家就好这一口,所以反卖得最贵。”
朱长富点头,却有些犹豫。这种子太贵,万一赔了本可怎么办?
可叶秋已经心动了,两眼放光的鼓动着,“叔,就种这个,种这个。到时收点好麦子,咱也不卖,就留着自己吃,省得成天吃那些粟米粗面的硌得慌。”
其实她那小银盒里还有更好的冬小麦,只不过在没靠山的时候,做人还是要低调些的好。她弄出一个新棉花就已经够打眼的了,至于其他,慢慢来。
董二嫂心情好,见她如此,说笑起来,“我说大妹子,全村就数你家吃得最好了,一到做饭的点,哪家不是在闻你家的饭香?你要还嫌硌得慌,那我们可怎么活?”
叶秋察觉失态,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把年纪,还跟个馋猫似的,你的形象咧?
幸好儿子没白养,扑到朱长富跟前道,“爷爷,就种这个,种好吃的嘛。小地瓜太瘦了,要多补补。”
看三头身奶声奶气的拉着自己的粗糙大手撒娇,还拼命扑闪着大眼睛,朱长富那颗老心肝哦,都快化成一滩水了。
“好好好,爷爷给买,给买。唉,管它多贵,咱就种这个!”
朱方氏也心疼钱,可看着孩子这样,也狠下心帮忙说好话,“要是种那些便宜的,到时扛不住冻,也是白搭。不如种个扛冻的,便少收些,也是好的。”
瞧这话说得大方,可您老能不这么咬牙切齿的么?董二嫂到底心存厚道,没打趣老人家。带完了话,就回家了。
却不想在门前,就从门缝里瞧见婆婆在那儿给一家子分茶叶蛋。
董二嫂心里冒火,砰地一声把门踢开,一屋子人都吓着了。尤其是她男人,生怕她瞧见,一口将半个鸡蛋吞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看着一屋子人的惶恐不安,董二嫂忽地一阵心酸。明明不想流泪的她,那眼泪却是止不住的往上涌。
难道她就不是这个家的人,没为这个家做事么?可看看眼前,家里无论大小,人手一个茶叶蛋,怎么就偏偏短了她这一个?
满腹的委屈憋得太狠,反而不想问,也不想说什么了。只是闷在肚子里,一点一点,把人的心都怄凉了。
“既都吃好了,明早……都早点起来,跟我下地去!”
生生从牙缝里挤出句话,董二嫂扭头回了屋。自她进门这么久,头一回没去烧晚饭。
当然,也没有吃。
等到次日天一亮,她主动找到朱家,说今日就去那五亩地里干活,问有什么要求。
叶秋看她的脸颊泛白,眼窝发青,扯着她冰凉的手,坐到炕上,“急什么?先吃了饭再说。你昨儿不还说我家饭菜香么?也尝一下。”
搁了红枣的粟米粥,热腾腾的递到了董二嫂的手里,光闻着那味儿,都丝丝缕缕甜到人心里。
然后是朱方氏烙的饼,不同寻常的厚重,里面竟是薄薄的分了层,还裹了芝麻香葱咸菜,咬一口,喷香酥脆。
再一人发一只夏天腌的咸鸡蛋,筷子一戳,只只红心冒油。最后还有一大盘子氽了水,拿香油盐巴拌的青菜,摆在桌子中间。
董二嫂冰冷的心,被温暖了。
同样,也被震惊了。
“你们一大早的,就吃这个?”
这也吃得太好了吧?谁家不是随便煮点面糊糊,对付点咸菜就混过去了?
朱方氏慈爱的给她碗里挟了一大筷子青菜,“这些呀,都是秋儿折腾出来的。她老说什么一大早的吃饭最要紧……”
叶秋正得意的想显摆一下她的养生之道,不想她儿子比她更快的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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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叶秋:不好意思,今天做饭,来晚了。为表示歉意,我可以告诉大家,那个教给朱大婶的饼,是擀薄面皮后刷油盐葱花,再切九宫格模样,交互折叠再擀平,再煎的。
某人:(ms很好吃)那你做一次看看?
叶秋:好。第一步,开始和面。傻着着干嘛?做呀!
某人:……
作者:求下推荐票啊!新书榜太残酷了,都一周了,也不让我上去。好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