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你不用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招魂花因为还未开始真正发挥毒效,所以你将我开的方子吃上三天,便可以保护住胎儿,折腾了一夜,你多多休息,我先下去了。”
蔺成雪说完便福了福身转身离去,连和天意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待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时,蔺成雪才无力地靠在梁柱上,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际,苦笑着。
其实她也差点成为害死天意和肚子孩子的凶手,所以当天意说出谢意的时候,她满心的心虚,又无地自容。
如果她再犹豫那么一会,现在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
可是那时候,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否则她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从小心狠手辣的自己,没有想到有一天,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解决掉敌手,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心慈手软而生生错过了。
可是为何她的心,却松快了?
蔺成雪顺着梁柱滑坐在了地上,冰凉的触觉让她猛然惊醒,对了,还有师傅交代的任务,她到底要如何完成?既要让师兄恨上皇室的皇子,又要不留痕迹?
可是到头来还是要伤害天意,真是殊途同归!
蔺成雪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人颓丧地抱住自己的双脚。
师命难违。
而见蔺成雪匆匆离去,天意不由皱了皱眉,方才蔺成雪似乎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季初色此时也眯了眯眼,但是他的心思停留在毒花的事情上,不由将手搭在娘子的肩上,满眼的疼惜道,“娘子,这次我又没能好好保护你。”
天意闻言,顿时将蔺成雪给她的错觉从心里拨开,双手抬起握住美人的手,笑着摇摇头,“美人,百密还有一疏,更何况咱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能够预料到敌人什么时候出招,出的又是什么招,所以美人,这件事不怪你。”
听着娘子细语温言地安慰自己,季初色心里一暖,但是涌上来的更多是自责。
他一手将娘子搂进怀里,语气坚定地道,“娘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不会让人伤害到咱们的孩子。”
“好。”天意蹭了蹭他,安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因着之前吓着又有些流产的征兆,加上整夜都没怎么睡,天意觉得有些困顿,很快就在美人的怀里睡着了。
季初色听着怀里平稳的呼吸,不由轻抚了抚娘子的头,才将她放平,舒适地躺在床上,紧接着将被子盖好。
然后季初色在床沿坐了下来,抬手拨了拨娘子额前的发丝,才转而握住她的手,如同之前她与自己十指交握的样子,将她的小手,温柔地包进自己的手中。
很难想象,就是这么一双小手,在他过去神志不清的时候,帮他挡着那些歹人的欺辱讽刺,他的内心顿时柔软成一片。
还未到一日,凤一便带着消息回来了。
这时候季初色正帮娘子剥着葡萄,见凤一拜见,抬了抬手,让他直接禀报。
“主子,那个卖花的老妇查出来了,是绍平公主以前在宫中的嬷嬷,如今我们的人已经将那个嬷嬷控制住了,从她口中审问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绍平公主。”凤一将今日审问到的结果禀报上去。
“没有想到居然是她。”天意张口接过美人剥好的葡萄,淡淡的道,一切在情理之中。荀韵画偷鸡不成蚀把米,如今人家母亲想要帮她宝贝女儿报仇,才想出这样狠毒的计策,不过从小绍平公主便暗中整治自己,如今一看,这倒也是她的手笔,不会让人看出是她出的手,如过去一般,当她受到她的欺凌时,她还在一边充当好人,似乎是一个合格的继母,可惜,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况且美人的段数比她高多了。
季初色冷哼一声,“绍平公主怎么说也是你继母,居然下得了这个毒手,看来以前她也没少欺负你。”
没想到美人一猜就说中了,天意嘲讽笑道,“以前都是无关紧要的欺辱,但是如今她却已经在下狠手了,美人,这次我不想放过她!”
以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她可以不去计较,但是如今这个继母心狠手辣,已经将目光对准她的孩子,这让她不能容忍,如果不给她一个苦头吃,她还真的以为自己是泥捏的那么好欺负?
季初色心中一喜,娘子终于愿意让他出手惩治这人了,于是正要回答的时候,门外突然传出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