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色心知噬心蛊极其霸道,能够压制住毒性已经是极其不易了,如今能拖延十日,恐怕林风措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能找到这样的法子。
“是在下才疏学浅,否则若是能找到其余解蛊的法子,那才是真正的艺术斐然。”林风措笑得有些无奈。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都是天意,林公子不必自责。”季初色语气毫无波澜地道,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林风措讶异他的淡然,也震惊于他的看破,面对一个月后的死神降临,他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慌乱亦或者是恐惧,他震惊之余后是钦佩。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问题,能否请教下季将军?”林风措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包草药,此时神情疑惑。
“旦问无妨,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季初色仍闭着眼睛回道。
林风措琢磨了下措辞,最后才问道,“你已经知道噬心蛊除了母蛊再无其他方法解蛊,如今你的生命已经剩下了一个月,她迟早会知道,你为何还要设下这个局,多此一举?”
“不,她永远不会知道噬心蛊无解,”季初色缓缓张开眼睛,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神色,“直到我离开,她都会只以为我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我想让她心安。”
林风措瞬间呆立在当场,脸上浮现难以抑制的惊诧,难不成季初色是想……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不用费力,季初色看到林风措的反应,便已经知道,林风措猜到了他的意图,不由又慢慢闭上眼睛,他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两个人都静默了。
天意和蔺成雪两人坐在离药浴不远的小亭子里头等待着他们出来。
“蔺姑娘,你试试看,这个四季糕点很不错。”天意笑着招呼着她。
蔺成雪笑着捻了一块放在嘴边咬了一口,随后连连赞道,“果然不错,不知道这糕点是哪位侍女做的,我都想去取取经,回头也自己做做看。”
天意手指向侍砚,与有荣焉地道,“天下没有糕点可以难得到我家侍砚,如果你想学的话,随时可以来府里让她教你。”
侍砚不好意思地瞪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哪有人像您一样,到处夸自己人的。”
天意莞尔,“主子我心情高兴,所以我乐意!”
蔺成雪笑着看着这对主仆欢闹的场景,突然悲从中来,若是当天意知道,今日所谓驱蛊不过是为了她设下的一个局,那她还会笑得出来吗?
顿时,蔺成雪觉得此时口中的糕点突然涩得有些发苦
直到药浴结束的时候,季初色突然睁开眼睛,开口道,“林公子,以后恐怕还要拜托你多多照看天意了。”
林风措没有听明白他的话,转身时,季初色已经换好衣裳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