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官员立即改了口风,纷纷夸赞起季皇后来。
季皇后的视线扫过静默无言的欧阳瑾等人,嘴角浮起了一抹胜利的微笑。
季初色与林风措交换了下眼神,才又目不斜视地错开。
最后众人离开养心殿。
欧阳瑾停住脚步,神色郑重地看向季初色,“今日这件事实在出乎咱们的意料,如今也不好在皇宫久留,如有机会,咱们找一个时间好好商讨。”
显然欧阳瑾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季初色颔首,“一定。”
待所有官员都走了,季皇后脸上悲伤的神情倏尔隐去,她款款走向龙床上半睡半醒的陛下。
“皇后,朕睡了几日了?”东临帝艰难地说着话,虽仍如之前一般沙哑,但也不至于说得断断续续。
“四日了,陛下。”季皇后如是回道。
“竟然这么多日了,咳咳,”东临帝咳嗽着,“皇后这几日辛苦你了。”
“不,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季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
“等朕康复了,你要什么样的奖赏朕都会满足于你。”东临帝有气无力地咳嗽着。
“陛下,当真是臣妾要什么奖励您都会给?”皇后语气中带着讥笑。
虽然东临帝此时已经病的不轻,但是多年来沉积下来的敏锐感觉并未因此而失去,他感觉到皇后话语里的不对劲,不由强撑着眼皮说道,“皇后,你是什么意思?”
季皇后冷笑两声,“陛下,如果臣妾为光儿向您讨要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您也会答应臣妾吗?”
东临帝没有想到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会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重重咳了两声,缓解了胸中的不适,语气也变冷,“皇后,你可知道你说这句话,朕可以治你一个以下犯上谋逆之罪吗?”
季皇后根本没有被东临帝这句话给震住,她看了眼身边的太监,那个太监立即给她搬来了一张椅子让她恰好在陛下目之所及的地方坐下,季皇后翘起纤细的手指,红色丹蔻在日光下泛着阴冷的光泽。
“陛下,若是您这句话放在平日,臣妾一定会吓得花容失色,”季皇后语气一顿,随即转为森然,“可是从今日开始,不,从您身体不适那日开始,您已经不适合发号施令了,因为您已经在本宫的掌控之中了。”
季皇后这段话里隐藏的信息量十分的大,到底是经历过几十年朝堂纷纭的东临帝,只稍微一听,便已经认清了眼前的形势,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过,他的皇后居然会背着他,做出这样谋逆的事情出来,他瞪圆了双眼,一点一点光芒在他眼底汇聚。
“这么说,朕今日病重,也都是你在搞鬼?”
话是问句,但是语气已经是肯定。
季皇后轻笑地睁眼说瞎话,“陛下,您别生气,本宫这也是为您好,您都操劳大半生了,也该好好歇息一阵,本宫在您身上下的不过是安神的药,等陛下答应了本宫的请求,陛下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东临帝冷哼一声,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如果他将皇位交出去,等待自己的不过是死路一条,况且他也不愿将江山交给一个荒唐狠戾的皇子。
“如果你想要我传位给流光,那你想也不要想,流光根本就不适合当皇帝,若是你执意,只会害了他。”
这句话显然刺激到了季皇后,脸上伪装的笑意瞬间褪去。
“流光不适合当皇帝,那谁适合?二皇子?三皇子?还是季初色?”最后三个字季皇后咬牙切齿地加重语气。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流光,朕已经打算废掉流光的太子之位,储君,应该是能者居之,而流光已经失去了资格。”东临帝平澜无波地道。
季皇后顿时站了起来,她脸上带着一抹了然的苍白,“你果然知道了,季初色不是我大哥的儿子。”
若不是知晓了季初色的身世,他不会对她方才那句话无动于衷,她一时恼怒提起了季初色的名字,而他却不做辩解地认下,这件事让她的内心感到阵阵无力。
东临帝的眸子微张,他的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就算知道又如何,他还不是活在你们的掌控中。”
刚在府里听到惠君心悸而死,季风华心神受到震荡,而又接到妹妹让官员进殿朝见陛下,整颗心都提了起来,顾不上处理六女儿的后事,便马不停蹄地赶回皇宫。
待走进养心殿,便听到妹妹近似癫狂的笑声,“没错,我就是要你和梅妃两人今生不能再见,尝一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季风华顿时神色一沉,妹妹怎么这般沉不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