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露出一口焦黑的老黄牙,一脸的傻样,笑嘻嘻的望着柳弈。
柳弈叹了口气,这老掌柜,就是在天殿里遇到的那位老头,不过柳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跟踪自己到混乱之城来。
柳弈在警惕,怕这老头突然下什么黑手,他已经从丁萱那里得知,这个老头是天殿的殿奴,因为犯了错而被囚禁在那。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有前科的人!随时可能会再害人!
不过柳弈有些奇怪,不是说这老头一辈子不能离开天殿吗?怎么能跟他到这来?
“担心你的安全,同时也担心那样东西被人发现。”天殿老头仍旧一脸的傻笑。
“你为什么能出天殿?”柳弈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出天殿?”老头却是反问。
柳弈愣了一下,丁萱不是告诉他这老头不能出天殿的吗?难道丁萱骗了自己?
“我甘愿守护天殿终生,也的确说过不会离开天殿。可是你们却好像理解成了我离开天殿就会灰飞烟灭、身死道消?”老头这一刻似乎有些精明。
“呃……”柳弈无语,原来一只以来都是那些人理解错了,这个老头,并不是被囚禁在天殿中,他也是能离开天殿的范围的!
“那你跟踪我到混乱之城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柳弈不解的问道,同时心里有些不痛快,被人跟踪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
“担心你的安全,还有另一样东西的安全。”老头说道。
“另一样东西?那是什么?”柳弈追问。
“暂时不能让它出世的东西。”老头只透露了这么一点情况,然后打死都不愿再多说什么了。
柳弈心里痒痒,特别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老头就是守口如瓶。
“是院长拜托你来照顾我的安全的?”柳弈问道,觉得这可能是羽凌疎的安排。
“不是。我走了。”老头摇了摇头,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喂喂喂……别走啊,我还很多问题要请教呢!”柳弈喊老头回来,可是老头没搭理他,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柳弈垂下了手,这个天殿的老头,不简单啊!
“我该怎么找那秘术呢?现在完全没有任何的线索啊。”柳弈暗自嘀咕,觉得明天应该去那没落的均衡教派看一看,也许能有一些收获。
前半夜柳弈坐在床上修炼,没有任何的意外。可是到了后半夜,外面的大街上似乎有些热闹,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柳弈起身,来到窗前打开了窗,顿时喧嚣声扑面而来,首先看到的是无数的火把,接着是那一个个左闪右躲的人群。
“妖猫王,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们杀了你的族人,是那邪修牧梁!”有一名举着火把的男子大叫。
“啊!”可惜这男子刚说完,就发出了一声惨叫,这男子也应声倒地,火把从手中飞了出去。
柳弈这时候透过那飞出去的火把,看到了一道身影,浑身漆黑,只有在耳朵处有一片白白的毛发。
而在右耳处,长得不是耳朵,是一只黄褐色的犄角。
“这就是妖猫王吗?”柳弈靠在窗口,静静的看着下面的混乱场面,丝毫没插手的意思。
“他是你们混乱之城走出来的人,既然我找不到他,只能找你们复仇了!”妖猫王口吐人言,凶狠的说道。
“妖猫王,你不要欺人太甚!混乱之城有很多势力是你惹不起的!”有人威胁道。
“是吗?可是那些人在内城里,根本不会出来过问你们这些杂鱼的死活吧?”妖猫王淡淡的道,再次嚎叫一声,扑向人群。
柳弈惊讶,听这妖猫王的话语,这混乱之城里,竟然还有个内城?那里似乎是更高级的地方?
人群里,实力最弱的是身手不俗但没有修为的壮汉,而实力最高的,是一名归泉境三层天的强者。还有很多海纳境、灵虚境的人。
然而这么多人,并不能把妖猫王拿下,反而被当成了耗子一样戏耍,看那妖猫王的神态,对付这些人别提有多轻松了。
“这妖猫王的实力,很强大啊!不过那所谓的内城里,有更加厉害的人吗?会不会出来收拾这妖猫王?”
柳弈撑着脑袋靠在窗口,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牧梁!你逃不掉!”这时候,在远空传来了一声大喝,接着,两道身影从空中快速掠过。
“是黑虎门门主徐阳平!还有邪修牧梁!”下方激战妖猫王的人群中,有人惊呼。
“妖猫王,牧梁在那!你的仇人在那!”有人举着刀高声大呼。
“徐门主!救我们,铲除这妖孽!”也有人向徐阳平求救。
可惜的是,徐阳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对于那些求救的声音充耳不闻,快速朝着牧梁追去。
而那妖猫王,抬头看了眼天空,眼中流露出一抹忌惮之色,没有去追那杀害它三百族人的牧梁,而是选择留在这里和这些小喽啰玩“猫戏耗子”的游戏。
“啊!”
“救命啊!”
“不要!”
人群中,惨叫声此起彼伏,有的人的肚子直接被妖猫王的利爪给割开了,内脏流了一地,口中一个劲的吐血沫。
“你为什么不去追你那真正的仇人!要在这杀害无辜的人!”有人愤怒的大叫。
妖猫王一记甩尾,把那出声的人给抽飞了出去,撞蹋了一间房屋,那人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然后没了生机。
柳弈算是看出来了,这妖猫王的实力应该不如那徐阳平,因为刚才它的眼神中有流露出一抹忌惮之色。
所以它才不会去找那被徐阳平追杀的牧梁复仇呢,因为搞不好会被徐阳平一并解决掉。
如此看来的话,这徐阳平的实力,应该很高啊!这就是从那混乱之城内城走出来的强者吗?
“啊!救命啊!饶了我!”
人群中有人开始求饶了,不过妖猫王全然不顾,可着劲的杀人,街道上很快变成了一片血地,血腥味浓重扑鼻。
柳弈关上了窗,又回到了床上,对于街道上那些人的死活,他才不关心呢。混乱之城中的人,基本都是恶徒,所以死不足惜。
第二天一早,柳弈起身去开窗,许是因为昨晚流血太多的缘故,老天都有些看不过去,所以昨晚后半夜下了一场大雨,现在也还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呢。
街道上的血水被雨水稀释、冲散了不少,但是那些尸体和残肢仍旧挡在街道中央,也不见有人来打扫。
柳弈想去寻那老头,请教下怎么去均衡教派的故址,结果却被店小二告知,他们掌柜的昨晚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去哪了呢?这个死老头。”柳弈觉得,这天殿老头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
“真恶心!”柳弈来到大街上,一脸嫌弃的看着那些残肢和尸体,太恶心了,有些肠子都流出来了。而且经过一夜雨水的冲刷浸泡,尸体已经有些浮肿和泛白了。
咕噜咕噜……
这时候,木车车轱辘子滚动的声音响起,远处来了几辆马车,马匹后面拖着的是那种敞开的用于装稻草的木车。
而牵马的马夫,都是年轻人,而且穿着浅蓝色的统一服装,看着像某个道统的人。
“哟!倒垃圾的来了啊!”街道旁,有人出言说道。
倒垃圾?这些是清理垃圾的人吗?类似每天清晨来收屎盆子的那种?
然而,柳弈很快就知道了所谓的垃圾是什么,竟然是那些尸体和残肢!
只见那些年轻马夫十分木讷的把一具具尸体扛上木车,那些残肢也被捡起来丢了进去。
当尸体和残肢碎块被清理干净后,那些人还拿来了木桶,里面装着拖把和清水。
之后,他们开始擦拭地面上残留的血迹,虽然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木讷,但是做起这些事来,却是十分的麻利,想来是经常干这一类活。
做完这一切后,这群人收拾了下工具,然后牵着马车缓缓离开,背影也是那么的死板木讷,呆呆的就像丢了魂似的。
“咦?”突然,柳弈在其中一人的衣服上瞥见了两个字、均衡。
难道这些是均衡教派的人?柳弈赶忙跟了上去,想要看得更清楚。
果然,在那些人的右臂衣袖上,绣着均衡两个黄白大字。
“这位兄台,你们是均衡教派的人吗?”柳弈上前拦住一位马夫,行了一礼然后问道。
那位被拦住的年轻马夫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柳弈,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乎在犹疑,均衡教派是个什么东西?
“均衡教派?还存在吗?好陌生啊。”这年轻马夫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轻声细语的自语道。
这是啥情况?这年轻马夫的话是什么意思?柳弈很不解。这年轻马夫不就是均衡教派的人吗?为什么他说对均衡教派好陌生?
“小子,新来的吧?竟然还叫均衡教派?哈哈!叔来告诉你,这就是个垃圾派!专门捡垃圾的!”旁边恰巧经过的一名大汉说道,为柳弈解答了一些疑惑。
柳弈这才恍然,原来均衡教派在这早就没了地位,成为了专门清理战场的组织,每天就负责把那些遗落在街头的尸体和残肢收集起来,然后集中销毁掉。
久而久之,混乱之城的人都把他们叫做“垃圾派”,基本没人再叫他们均衡教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