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医院怎么行?看你脸上没一点血色的。”公孙谨那总是笑眯眯的脸,居然头一次看不到笑容了,带了几丝严厉,“不行,还是去医院吧。”他说着,就把我拉了起来,不禁又皱起了眉头,“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
“……家里不冷……”话说得没底气,回来的时候忘了开暖气,屋子冰冷冰冷的,应景似的还抖了抖。
“你真是。”一向好说话的公孙谨这会儿都被气得无语了,“你衣服在哪里我送你去医院,非去不可。”见我要出声,他加重了最后四个字,于是我乖乖地闭嘴了,指了指,就在厅客的另一边,有衣架,上头有大衣。
取来大衣给我披上,我们还没有出大厅,又有人从外头进来,我傻了一下,难道公孙谨进来也忘了锁门?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来人是有钥匙的。
冷着一张脸,何晋鹏瞥了一眼我们,“活得还挺滋润的,看来叫我回来很多余。”说的话,带着刻薄,撞得我心头揪疼。
努力地忍着不难过,我尽量不想让自己的软弱表露出来,“你……是妈妈给你电话?”也只有妈妈才会责令他回来吧,大约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不管是谁,都必定不是这个男人主动想回来关心我一下,这个,我很明白。
对妈妈,多了份感激的。
“让我来看你是死了还是活着,现在看到了,我也好回去交差。”冰冷的话继续,脸上的冷漠那么的明显,我抓着大衣就在胸口的地方,这么按着,没有人知道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
推了推搀扶着我的公孙谨,“走吧。”这个时候,我宁愿去医院,也不想面对这个男人,太疼了,我怕会受不住。
“好。”公孙谨也不去管那边释放着冷刀子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往外走,也不知为什么,腿实在是没有力气,一轻一重下去,差点就趴地上了。感觉身体一重,被扯进了一个胸膛里。
厚实有力的,那么熟悉的胸膛。
喉处,特别的涩苦。
眼眶都是热的。
“还是我来吧,不劳烦公孙先生。”头顶传来那冷来很疏远的声音,带了点火气,“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这里是我家,请你知得分寸。”
话说完,一用力就把我给抱了起来,吓得我本就迟钝的脑袋,连那一声惊呼都隔了好久才传到喉咙。
“分寸也要看人,既然你并不真心管他死活,就别拿这语气置咀。他是个人,由不得你作贱糟蹋。”一向笑眯眯的,温温和和的公孙谨,这会儿却也冷着脸,毫不畏惧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我愣住了,很不合时地想起,当初这两人还打过架来者。
今天,算是冤家路窄吗?
“糟不糟踏那也是我们的事,你无权干涉。”何晋鹏丝毫不示弱,是了,最近他对我可是口齿伶俐得很,什么恶毒的话张口就来,这么跟公孙谨说话,还算客气的了。
“……”公孙谨瞪着,我想劝,可是太难受了,张了口半天声音出不来。感受到公孙谨的视线,他对我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
微弱地点了头,算回应了他的好心。
重新坐回那熟悉的副座上,我把头扭向车窗外,强忍着不让脆弱的泪水流下来。身却一暖,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压了身道,我转头,才发现驾座上的男人压了过来,心跳加速时,他拉着安全带给我系上,然后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
迷迷糊糊的,感觉车好像停了下来,有人过来帮我解安全带,摇了摇我,我勉强地睁了眼,可是太难过,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被横腰抱了起来,头窝在了熟悉的脖窝处,闻到了那眷恋的气味。
“晋鹏……”
那名字喃着飘了出去,隐隐听到有人应了我,我更是委屈了,“唔……难受……”好委屈,我这么难受,你在哪里?不但不关心我了,还把我忘了,你怎么这么狠心……
身体,一会好像掉进了火坑里,烧得皮肤都要裂开了,好疼好疼……“晋鹏……”好疼,好疼啊……可是,一会又像掉进了冰洞里,好冷好冷……“……晋鹏……”我是不是快要死了,这么难受……
我这一病,大概是前阵子才被冷过一回,所以特别严重。
昏睡了两天才醒来的,床边许多张熟悉的面孔,全都是担心着我的,却独独见不到那张我最想见到的脸庞。
终究,你连一点情份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