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卢九郎来了?”
皇宫之中,听到许汜传来的消息,李润民先是一怔,然后面露喜色,紧接着又微微皱了皱眉。
许汜是他最亲信的臣子,在许汜面前,他不会过多地掩饰自己。
“陛下怎么了?”见他这模样,倒有些出乎许汜意料,许汜问道。
“只是在猜想,卢九郎此来不知有何用意。”李润民轻轻拍了拍书桌上的一个宝盒,那盒里装着的便是玉玺。玉玺代表着大唐最高的权力,只可惜,这权力只能管着普通人,对于修行者……
想到修行者,李润民的心里便不禁生出厌恶来,但他明白这是连最心腹的臣子都不能知道的东西,他站起身:“走吧,去见九郎,看看他这次又会给朕带来什么惊喜。”
跟在李润民身后,许汜隐约觉得一丝异样,以前卢瑟来时,天子总是兴奋得立刻要见他,现在天子却是坐下来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去见——这两年来,天子英明是极英明的,可也渐渐有些威福自用了。
见到卢瑟之时,李润民一半是惊讶,一半是羡慕:“许久不见,九郎还是原来模样,我却已经老了!”
两人不见的时间也只有一年多些罢了,卢瑟凝视这位曾英姿勃发的皇帝,虽然刚刚三十出头,这位陛下的鬓角已经出现了些许银丝,眼角额头的纹理,更是瞒不过卢瑟的眼睛。
“我却觉得是陛下更为沉稳,有王者气概了呢。”卢瑟笑着答道。
他只是行了一个平礼,李润民也不敢托大,无论心中是否愿意,还是还了一礼。二人入座之后,卢瑟首先问道:“陛下,我许久未曾来长安,也不知道如今情形如何了,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你只管问吧,朕之国家,对于九郎没有什么秘密——对了九郎,朕有意设国师之职,拟由九郎充领,朕知道九郎不在意凡间富贵,可总得让朕有所表示!”
“此事不可,若我为国师,置三大宗门于何地?”卢瑟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李润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他很好地掩饰住了:“既是如此,朕也不强求,九郎如今修为高深,朕听宫中的几位供奉说了,九郎在逸岭开坛讲道,朕心中也很向往,若不是俗务缠身,早就去听九郎妙语了。”
卢瑟心中微微一动,他有很多问题要问李润民,可李润民却拉着他说些不相干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这位天子在表示亲热,还是对于他干涉大唐政务不满。因此,卢瑟略略沉默了会儿,等这位天子把话说完,谁知道李润民在说完那番话后,却又笑吟吟地拎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茶,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这位天子不是可以随便操纵的人,他还是习惯了主动……
卢瑟也端起茶碗来,轻轻啜了一口,微笑着与李润民对望了一眼。过了好一会儿,李润民笑道:“九郎不是有话要问我么?”
“不知朝廷如今收入几何?”卢瑟道。
“今年还未统计出来,去年一年,朝廷收入是三千一百九十一万零一百七十七贯,粮一千四百七十七万石。”
李润民将数字随口报了出来,末了顿了顿:“入钱比前年增长二成,入粮则与前年大体相当。”
这就是李润民主动大力推进符纹法阵的原因了,才推行了不过两年——正式推行只有一年,便为朝廷增加了近二成的收入。卢瑟微微点头,然后笑道:“既是如此,陛下可谓钱粮充足了。”
“支出也大,朕听了九郎之言,现在正四方修路浚河,呵呵。”李润民道。
“陛下想不想开拓新的财源?”卢瑟又道。
“哦?”听得卢瑟这话,李润民立刻兴奋起来,数钱可是永远数不累的,能开拓新的财源,也就意味着他的国家更为强盛!
“我前些时日去了大泽莽荒,与大泽莽荒的神裔有约,陛下看这地图。”卢瑟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幅地图,指着岐木城所在的位置:“神裔在此建城辟港,愿让大原之人在此劳作生息。”
“那又如何?”李润民有些失望。
“此地有灵玉矿脉和铁矿,正是制造符纹法枪必需之物,若是陛下派遣百姓工匠过去,开山挖矿,垦地种粮,一来可以为陛下又增一处收入,二来么,陛下不必担心符纹法阵的制造受灵玉矿石的限制了。”卢瑟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