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呼地在耳边刮着,**辣好生烫人。
图赖大骇,这么多人究竟去哪里了?
转瞬,他又明白过来。部队在进入敌人的方阵和方阵之间的空隙时,被敌人的火器一通齐射,已经彻底混乱。失控的战马在阵与阵的通道中乱跑,很自然被人分割成十几块。
难道我的骑兵今天都要尽数丢在这里?
图赖浑身一阵冰凉,骑兵冲锋预料中碰撞和激烈的厮杀并没有出现,自己就这么带着兵冲过来,在敌阵中钻了半天,部队就分割成了零碎。
妖法,肯定是妖法。
汉人不就喜欢弄这种东西吗,什么八门金锁阵、八阵图、天门阵……难道我今日却是碰到了。
一想到演义小说中对这些怪阵的描述,图赖拉着缰绳的手在不住颤抖。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如此吧?
丢了骑兵,还是用如此憋屈的方式,我图赖又该如何向多铎交代?
骑兵部队还在不住地跑,就好象是个傻瓜一样。可这么跑下去,又何时是个了局。
枪炮声还在不住地响,身边全是弹丸破空的锐响,以及射中人体之后的噗嗤声。又跑了一气,身边的士卒少了许多。
图赖知道,再这么跑,部队会被彻底耗光。此刻最要紧的是尽快到到敌人的破绽,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顾不得身边横飞的勾魂夺魄的铅弹,他提着腰刀,伸直了脖子,瞪大眼睛竭力朝前看去。
但眼前硝烟雾茫茫一片,又如何看得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正面有一条人影闪过,有个高大的骑士张着一面盾牌提着一口雁翎刀冲了过来。
这突然冲来的骑兵让图赖提高了警觉,虽然此人也剃着光头,可他冲刺的方向和自己相反,这就显得不正常了:“什么人?”为了确定对手的身份,他用满语大喝。
“自己人!”标准的满语,奉天口音。那人倒是一条好汉,在枪林弹雨中竟然敢直着身子,而不是想其他人那样将身子藏在马脖子后面。
听到他的口音,图赖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如何……”
话音刚落,那人突然闪电似地冲来,左手的盾牌就狠狠地撞来。
风声轰隆。
速度是如此之快,转眼,那面盾牌就近在眼前,如同一座大山压顶。盾牌后面是一双凌厉的眼睛,就好象两把钩子,将他整个人都锁定了。
图赖认出此人来,正是先前多铎让自己取他脑袋的那个满奸。
他不是立于宁乡军方阵的最前头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或者……是我转了半天,转了个圈又回到了原地……这该死的**阵!
脑子里电光石火地闪过无数念头。那个满奸的动作突然变得无比的缓慢,一切都如同慢镜头一般,图赖甚至可以可以看到那个敌人额头上被风吹下的汗水在空中如同落叶一样飘飞,可身子却丝毫也动不了,就如同坠入梦境之中。难道我图赖就要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