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郝肖仁才止住笑声,骂了一声:“愚蠢,这种事情能下手令吗?别忘记了,咱们扬州镇可是大明朝的军队,如今却去攻打自家的城池,如果走漏了风声,你让世人如何看我们宁乡军,看我家将军。”
说到这里,他恶狠狠地盯着岛津一夫,狞笑道:“岛津,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想问军镇要兵符,问将军要手令。别说我不提醒你,也许你还没想到这一层。可一旦军令到手,只怕你也活不成了。”
岛津一夫:“危言耸听。”
郝肖仁:“岛津,一旦你拿到扬州镇的兵符和将军的手令,难免就会让人怀疑,你是不是想借此拿住将军的把柄,别有目的。你想啊,将军乃是何等刚强之人,会受你这种威胁吗?嘿嘿,就算你不死,将来这黄海到日本的航线你也别想走了。”
听到这话,岛津一夫脸色就变了。
郝肖仁见成功地吓住岛津一夫,又装出一副神秘的模样:“其实,此事乃是青主先生的布置,我也不过是遵命行事而已。”说罢,他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今日正好,还请岛津你派一条快船将此信送去扬州青主那里,请他尽快去靖江县与我等汇合,主持大局。”
自从刘泽清和高杰大军进入扬州之后,扬州城直接位于两军的威胁之下。
如今,高部正在宝应,有南下趋势。至于刘泽清囤军的六合、天长更是距离扬州城只有一步之遥。
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睡,最近一段时间,傅山都呆在扬州,监视两军动向,尤其是监视刘泽清。
拿下靖江县城这事动静实在太大,郝肖仁已经想得明白,必须在扬州镇中找一个雄厚的靠山,分一半功劳出去,如此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要说如今扬州镇权势最大,最得孙元将军信任的也就黄佑和傅山二位先生。只要他们两人任说一句话,自己不但能够顺利地脱离血海干系,还能得到重用。
黄先生肯定是不成的,他这人是个道德君子,任何容得下自己做这种事。倒是傅山这人天生就是个阴谋家,定然能够看出自己此举对于扬州镇的绝大利益,也很乐意参与其中的。
于是,郝肖仁牙一咬,就将宝押到傅山身上。
当下就写了一封信,信写得很隐晦,就说自己会尽快拿下靖江,并有信心短期内席卷扬州,还请青主先生尽快来靖江坐镇云云。
这封信上即没有说这个计划是他郝肖仁的擅自主张,还是傅山的命令。
再加上又全是文言文,可怜岛津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不过,信上确实是说了这件事,又是送给青主先生的。当下就命一个手下乘了快船,十万火急地送去扬州。
又让部队秘密地准备了一日,就出港挥杀向靖江,要立这绝世功勋。
一路上,郝肖仁鼓励了岛津一夫半天,又假传傅山的话,许了许多空头支票。比如,可以帮岛津一夫到大明兵部弄个游记将军或者参将头衔,好回九州岛去吓萨摩藩的土包子云云。
现在都已经到地头了,岛津一夫却突然有顾虑。
郝肖仁以为他起了别样心思,忍不住厉声呵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