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双方你追我赶,你射我几箭,我打你几枪,互相纠缠。
很快,孙元他们座下的战马已经跑得口吐白沫,眼见着就要跑废了。
孙元看到战马已经不堪使用,心中一凛,暗想:难道我孙元今天真要死在这里,真他娘的冤啊!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惊喜地大叫一声:“火路墩,火路墩!”
“到地头了,到地头了!”
放眼望去,却见远处二里地外有一条小河在地平线上拐了一个大弯,河湾处是一片黑黝黝的房屋,至于那座墩台却显得异常低矮,已经坍塌了大半,已经没有任何城防价值。远远看过去,却见有人影在里面跑着叫着,倒像是一片小村庄。
估计是里面的人也发现外面情形不对,已经有狼烟从破烂的墩台腾起。
笔直的黑烟冲天而起来,与天上白云连为一体。
孙元一看,心中就是一个咯噔。因为军费有限,手头的银子自然要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这一年半以来,他也没想过要修葺自己辖区内的军事设施。而且,在他看来,我即是城,城即是我。宁乡军长于野战,而要想在战场上获取最后的胜利,还得靠野战。消极防御这种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却是要服下自酿的苦果,麻烦大了。
可既然已经跑到了这里,战马也没有力气,只能先进火路墩里去。据他所知,这个火路墩里驻扎有五个宁乡军士兵,怎么着也算是一股有生力量。
他再顾不得战马,狠狠得给了这头大畜生一鞭,率先冲进墩里去。
里面果然驻有宁乡军士兵,见孙元冲来,有人大声喝问:“什么人?”
“轰隆!”孙元座下的战马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是孙将军,是孙将军,我的老天爷啊,快去通知关大爷。”里面的士兵认出孙元来,有人过来扶他,有人则慌乱地大叫着。
就在这个时候,大方、余祥他们四人也跟着冲了进来。
马上一匹匹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关大爷,什么关大爷?”
“将军。”一个四十出头的老卒急冲冲地跑过来,拱手:“属下宁乡军第六小队伍长关选见过将军。”
这人头发斑白,又瘦又小,额上还带着两条皱纹,正是前几日新投入孙元军中的说书先生关选。
“原来是你,你怎么来这里了。”孙元被摔得脑袋有些发晕,晃了晃脑袋,问:“你们这里有多少人马?”
关选:“我们这里还有一百多长矛手。”
“一百长矛手?”孙元心中一阵惊喜:“集合部队,列阵,咱们给那群鞑子一点颜色瞧瞧。”
对于自己一手练出的精兵,孙元有强烈的信心。况且,经过滁州大战之后,又经过总结和为时一年半的训练。以步破骑的战法已经练得纯熟。别说有一百长矛手,就算减去一半,只剩五十,孙元也有信心崩掉建奴的巴牙喇兵一颗大牙。
可是,关选却是脸一白,急道:“将军不可,这一仗咱们输定了。”
小毛大怒,喝道:“你这老头,看你年纪不小,应该是军中老人吧。怎么未战先自怯了,你还配做咱们宁乡军吗?丢人,丢人!”
“小毛,你先别说话。”孙元知道这个关选看起来虽然瘦小,年纪也大,可他却独身前来渤海所投军,为的就是在战场上杀建奴。光这分胆气和志向就叫人不得不佩服,应该不是个懦弱之人。而且,宁乡军中将士的升迁靠的是真本事,这老头能够从一个小兵,才几日工夫就做到伍长一职,相必也是几分能耐。他现在却说出我军必败的话来,其中必有缘故。
孙元:“关伍长,说说,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