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良心也知道,老蒋家就这么点血脉,他是个没根的,死了没什么,穷人家进宫就是图一口饭吃,靠他一个富贵全村,他不能死了也被人骂。
这一个夜晚,不少人在忐忑不安,而蒋徳招供了当年陇西顾氏通敌卖国,致死亡将士埋骨异乡,让大晋痛失八座城池,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与家人失去联系,痛失至亲,背后的一切皆是当时不受宠的谢祯所为。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凡蒋徳所招供的人,全部被记录在名单之上,皇城门大开,羽林卫与禁卫军齐齐出动。
寂静的夜晚,却有人匆匆被抓走,家里被翻了个底朝天,所有亲眷被关押在府邸,不得擅动。
谢祯多年来的心腹本就为谢祯中毒而奔走,等察觉到不对劲想跑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卯时,天将明未明,谢烁在偏殿熬红了一双眼睛,皇帝的寝宫,却无人烧地龙,偌大的宫殿冷得人心里发毛。
他坐得浑身发冷,牙齿打颤,身子也僵硬了。
渐渐察觉到外头有火光的时候,谢烁也待不住了,他又去了谢祯的寝宫,见他躺在那睁着眼睛,很害怕的样子,便伸出手探探鼻息,“父皇?”
确定谢祯还活着,谢烁才坐了下来。
“父皇,我知道您听得到,现如今不管太上皇是要扶持谁,他们已经开始查谢煜的事了,这是要把您下的御令全部推翻,儿臣想,他们这是想趁着您中毒,换人来坐这个皇位。”
谢祯当然不会有任何回应。
谢烁恳切道:“父皇,我知道您身边有心腹,是专门听命于你,做一些外头的人不该知道的事,现如今您能相信的就只有我,您把信物交给我,我去找他们,您要是愿意,就动三下眼睛。”
谢祯果然动了三下眼珠子。
谢烁激动,“东西在您身上么?”
按照谢祯这多疑的性格,那么重要的东西,他铁定不会随便放在其他地方。
谢祯眼睛一直往右。
谢烁很快找到了信物,就放在枕头底下的暗格里。
谢烁拿起那隐龙佩,谢祯张张嘴,用嘴型艰难得比划了名字。
“禁卫军北衙首领?原来是他。”
一直都听说谢祯专门的心腹替他办事,但谢烁怎么也查不到,既然是他那就好办了,北衙掌管左右羽林卫,神策军,龙武军,神武军,又分别在宫中四个不同的方位,若是能成功见到他,提前将太上皇拿下,那局势就能稳了。
谢烁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去外面,拿了一卷圣旨进来,亲自写了将权力交付给自己的字样,跑回来让谢祯摁手印。
玉玺早就被人给拿走了,不然谢烁也不至于过来抓着谢祯的手来摁。
谢祯自然不肯,谁知道谢烁在上面写了什么。
可谢烁到了这份上,只有孤注一掷,不然坐在那就是等着死,他抓起谢祯的手,沾了印泥就往上摁,脸上浮现起那狰狞的笑容,将圣旨往怀里一揣,“父皇,儿臣永远记着你的情,放心吧,你的皇陵一定极尽奢靡!”
说罢,谢烁大步流星朝外面走去,他得早点去北衙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