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舒沉着脸从谢祯殿内出来,心情就一直不怎么好,就算看不起谢祯,她也希望他能把这个皇帝当好。
不到那个时候,谁又希望大动干戈,战争里受苦的,从来都不是他们这些当权者,而是百姓,谢祯一次次让她失望,何尝又不是把自己往绝路里逼。
等回到四方馆,才见一家五口来了,正在院子里玩呢。
阿辞以前觉得躲猫猫是小孩子玩得,一般不陪着弟妹玩,这次出去后才意识到,当亲人在身边的时候,多多陪伴是多么的重要。
不过阿清这藏得也太蹩脚了,大半个屁股还露在草垛子外面,他想假装看不到也很难啊。
长公主过去猛得拍了一下小阿清的屁股,这小豆丁才探出圆滚滚的脑袋,叫了一声兴奋地抱着她的腿,“姨婆奶奶今天好漂亮啊!像姐姐一样。”
长公主噗嗤一笑,“就你嘴甜!我还能当你姐姐不成。”
青春早就不在了,满头华发,不过这些孩子,真是一天天地长得飞快,总感觉一会不见,又哪哪不一样了。
时间啊,过得真快。
“姨婆奶奶,你去说了么?”阿辞紧张道。
他的娘,得堂堂正正嫁给爹才好啊。
“问了,日子可算好了?好了我直接去礼部说。”
“我都带着呢。”阿辞从袖口掏出红纸,“卫叔叔算的好日子。”
“那小子还有点用。”谢望舒打开红纸一看,“呀,这时间选的不错,跟我料得差不多,昨晚上我也在看黄历呢。”
谢望舒坐下,礼部的官员正巧上门,还带着谢祯跟谢望舒的同胞,广平王来了。
广平王算是京城里有名的纨绔王爷,加上太上皇的老来子,每天混吃混喝,但是吧,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他最会享受,加上写得一手好字,还是颇有名气的。
这次谢祯也是让广平王与礼部的官员,带着突厥使团游玩京城。
“长姐,给长姐请安。”广平王这年纪,谢望舒还真是头一次见这小弟弟。
“弟弟不必客气,姐姐初次见你,也没带个什么礼物,图利他们就交给你了。”
广平王乐呵呵一笑,还挺憨厚,与图利也算聊得来。
这礼部官员算是自己上门来了,谢望舒直接把合婚庚帖给他们,“既是按照我突厥公主出嫁的仪仗,我跟太上皇都商量了,便以我当年的规格来置办,想来那些东西都还在,该添置新的便去添置。”
礼部侍郎颔首,“这是自然,只是咱们跟户部要银子也难。”
裴渊道:“不从户部走,新添置的,从我私账里出。”
严漕已经帮他把当年被人抠走的家业都还了回来,雍亲王府那边,他也正好去要要账,如今他可是要娶媳妇了,那雍亲王府谢赟在牢里,其他人又没进去,凭白花着他的银子,他可不乐意。
既然裴渊都这么说了,礼部哪敢不应承呢。
“这都好说,不知道永平公主是打算在宫内出嫁,还是?”
季国公府那都夷为平地了快,总不好在废墟里嫁出去吧,四方馆又显得不太正式。
“陈家村。”
季知欢清冷的嗓音响起,她看着谢望舒与裴渊,“我想从陈家村出嫁,在那办第一场喜宴,让他们送我出嫁。”
季国公府没有她的亲人,夏家全族都不在了,在这个世上与她所谓名义上、身体上血脉相连的亲人,都可以算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