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起来,尼楚贺睁开眼睛,望了眼外面大亮的天。
还好今日不必请安,她可以好好歇歇。
雍正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突然就恼了起来,令她摸不着头脑,又手足无措。
又歇了会儿,竹雯和竹燕领着小宫女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
脖子上的痕迹太明显,竹雯和竹燕全程红着脸,又抿嘴笑,尼楚贺十分尴尬,穿上旗服后,又佩戴了条比往常更宽一些的龙华,往上拉了拉,恰好挡住那些痕迹。
龙华即清朝妇女脖子上围着的白布条样的东西,本是身份的象征,此刻用来遮挡再好不过了。
尼楚贺用了些点心,挥手命宫女们退下,撸着猫,悠悠地问,“小宸,我昏迷的那些年,四爷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雍正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那事,也不可能因为她没印象就无缘无故生气,必然是那段时间雍正说了什么,自己不记得,从而惹恼了他。
那人一向霸道又闷骚,若不是一些特别的话,他不可能那样憋屈,只一味发泄。
乌悦宸懒洋洋趴着的小身子抖了抖,琥珀色的眸子抬起瞥了她一眼,傲娇地哼了声,“我怎么知道?我才懒得理他说什么。”
尼楚贺皱眉看它,真的不知道吗?
“看我做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乌悦宸气急败坏,凶了她一眼,扭过头去。
尼楚贺失笑,这家伙,这是吃醋了?
它不愿说,尼楚贺也不问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无论雍正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没什么意义。
竹燕从外面进来,凑近尼楚贺,小声禀报,“主子,宫外传来消息,谆郡王府的大阿哥殁了。”
尼楚贺撸猫的手一顿,眉头蹙起,“怎么没的?”
“听说是……身边的乳母没伺候好,就突然窒息。”
尼楚贺撇撇嘴,好歹是郡王的长子,乳母们哪里会如此不经心?
莫非是嫡福晋董鄂氏干的?
董鄂氏尚未有嫡长子,侍妾却先有了庶长子,的确是最有动机的。
竹燕又道:“听说谆郡王怒打了谆郡王福晋。”
尼楚贺哦了声,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这可是雍正的第一个孙儿,就如此轻易被害了,即便只是个庶出,也足够令雍正龙颜大怒了。
大人的争斗累及到无辜的稚子,这孩子也是可怜。
果然,当天就听说雍正把弘时叫进了园子里,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令其在九州清晏外跪着反省。
这事儿也的确怪弘时。
若非他先让侍妾怀上庶长子,也不会激发董鄂氏的嫉恨,从而连累了自己的庶长子。
当然,董鄂氏也是过于狠毒,但有几个嫡妻乐意看到庶长子先出生?何况这庶长子还是在自己进府前就怀上了。
贤良大度的嫡妻是不多的,大多数还是会选择董鄂氏的做法。
要不怎么大户人家都先要嫡子呢?宠妾灭妻,先有庶子,是家宅不宁的征兆。
八月十五,又是六宫嫔妃请安之日。
今儿是中秋,晚上会在九州清晏举办中秋宴。
早上,六宫嫔妃早早到了镂月开云。
闲聊了几句,熹嫔钮祜禄氏忽然起身,朝皇后屈膝一礼,“皇后娘娘,嫔妾有件喜事要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