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面,雍正沉声道:“告诉她,朕忙着,没功夫过去。”
苏培盛苦笑,真那么容易便好了。
“听说那位病的很重,闹着非要见皇上,皇后娘娘也差人来请示下,说是……那位脑子有点不清醒了。”
那位的病怎么回事,他这个御前大太监哪有不清楚的?前些日子一直安安静静的,这会儿忽然闹起来,或是真不好了,或是那位发现了什么?
雍正黑沉着脸,很不耐烦,忖了下,还是去了。
弄墨捧着药碗到了床前,“主子,您该喝药了。”
容嫔艰难地半坐起身,一个小宫女上前扶着她,在她背后放上引枕。
喘了口气,容嫔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嵌着一双明亮得惊人的眸子,一瞬间迫得弄墨眼神闪了闪。
“书翠呢?”容嫔环顾了圈儿,蹙了蹙眉。
弄墨面露不忍,“昨儿个书翠得罪了晴嫔,被晴嫔身边的人打了,这会儿在房里歇着,不便伺候。”
容嫔面上露出一丝怒意,“好个晴嫔,这是打量着我病了,便落井下石吗?”
弄墨不语,垂了垂眸。
皇上许久不来看望主子,主子又病成这样,在他人眼中主子可不就是失了势吗?
虽说封了嫔,可一个失了势的嫔,谁又会放在眼里?
容嫔目光灼灼盯着她,忽然道:“连你也认为本宫失势了不成?”
弄墨噗通跪下,小脸儿煞白,摇头如拨浪鼓,“奴才不敢。”
容嫔死死地看着她,片刻后,将目光落在她手里捧着的药碗上,“把这药喝了。”
弄墨倏地抬头,不可置信,“主、主子。”
容嫔看着她,目光不容置疑,“我让你把它喝了。”
弄墨摇头,脸上没了血色,“这、奴才不敢。”
“不敢?”容嫔扶着胸口,喘了几下,连连冷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背主的事儿都干了,喝个药怕什么?”
弄墨一下子摊在地上,面如死灰。
“我说中了?”容嫔看向她,眸中射出凌厉的光,咄咄逼人,“谁让你这样做的?是皇后?还是贵妃?”
一开始她并未多想,以为自己当真是产后伤了身子,过些日子自然就养好了,可过了许久不仅不见好,反而愈发虚弱,她就起了疑心。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小姑娘,相反,前世做到贵妃的位置,她见过许多阴谋手段,这一世自幼过得不顺,亦体会过许多后宅诡计,该有的警惕心她一分不少。
这时候她宁愿自己多心一些。
她身边就两个信任的宫女,一个是弄墨,一个是书翠,书翠在休养,熬药的事儿一贯是弄墨做的,除了她,没有别人了。
加上这时候她听到贵妃诞下龙凤胎的消息,一气之下病情就加重了,昏迷两日才醒来。
醒来后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见到皇上。
贵妃诞下龙凤胎的消息于她而言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原以为她可以慢慢筹谋,总有一日可以夺回她的身份,夺回四郎的心。
没想到这时候又添了这么一桩大“喜”事,她怎能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