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此处几乎成了陆家的一言堂,不论是朝堂,还是商场,陆家都有自己的人脉了?”
“正是。”探子道,“是以要探查此番陆家与广通号之间到底是什么人出面负责,简直难如登天,首先陆家在各方面都有挑头的人,根本不知他们会安排谁。另外以陆家的能力,他们可能根本不会将是广通号放在眼里。”
逄枭点点头,道了“辛苦”,让下属去休息了。
秦宜宁披着一件夹袄,撑颐歪头望着如意窗外的湖面,悠然道:“这情况与我预想的差不离,莫说只是一个小小广通号,就是秋家真的出面,没有亲自去过剑川的人恐怕也不会意识到秋家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他们又怎会重视这一桩卖官鬻爵的‘小买卖’?”
天大的事,常做且还没被抓住过,也会变的寻常了。
秦宜宁忍不住想起了陆衡。
回京时陆衡还曾特地来探望,他对她的心意她也明白,她对他的拒绝意思他想必也清楚。所以之后陆衡就再没出现过了。
秦宜宁忍不住想,陆衡知不知道陆家人底下在做这样的生意?
可是转念一想,若陆衡不出力,又怎么会左右朝廷用人?所以这些事陆衡应该都知道。
“我现在算是知道,陆家是指着什么赚钱了。这样的买卖对陆家来说,是一本万利。”逄枭挨着秦宜宁坐了,拿了桌上的蜜饯喂给她一颗。
秦宜宁张口含了,
腮上股了一个包,眨眨眼示意逄枭说下去。
逄枭忍不住点了一下她的脸颊,笑道:“你想,做官最为重要的就是朝中的关系,是以朝中才会有一个一个的小团体,同一派系的人抱成团相互提携相互利用是常态。
“这次秋家买官儿,就算选个自己人去做,看了时间久了,这人必定会渐渐就成为陆家派系的人了,这是必然的情况。
“陆家卖这个官,既赚到大笔利润,同时还在朝中根植了一个自己的人脉,这等一箭双雕的好生意又是只做这么一次。时间久了,朝堂上自个儿人多,手里银子也多,也难怪陆家会成为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了。”
秦宜宁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要我说,人也太会想钱了,什么样的法子都能使出来,只是长久这般下去,不出乱子也很难。”
“是啊,想要名利双收,要付出的是很多的,要承担的风险更多。”
秦宜宁看着画舫窗外的湖水,道:“咱们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毫无头绪,眼瞧还不到一个月就是他们两家交易的时间了,咱们会不会来不及?”
逄枭大手抚了抚秦宜宁松松挽着的发髻,笑道:“咱们注意观察,总能找到突破口的,最差的就算真让他们交易成功了,咱还有其他的法子呢。”
秦宜宁想了想,释然一笑,“你说的对,是我太紧张了。”
“别紧张,你就当咱们是出来游玩的。办事是次要。”
这话若让徐先生和谢先生听了,怕会气的很吧?
秦宜宁却被逄枭洒脱的态度影响,果真不再那么紧张了。
又过了一天,关于陆家是何人主持这次生意的人选依旧没有头绪。
可丹州城里发生了一件人尽皆知的大事。
丹州城陆家的大少爷陆征,将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随从的未婚妻,提脚卖去采香阁了。这被卖掉的“未婚妻”也是陆家当差的一等丫鬟,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做了什么错事。
采香阁是个什么去处,只看名字就知道。
一般如陆家这样大家族,为了爱惜羽毛,即便处置做错事的下人也是寻个人牙子卖了了事,也没有这般直接将婢女卖去勾栏院的。何况这位被卖掉的大丫鬟,还是陆大少爷最亲近的亲随未过门的妻子。
秦宜宁挨着逄枭坐在茶楼二层临窗的位置,还能听见人低声议论此事。
逄枭对身后的虎子低声道:“这件事有意思。你去查一查,这个被卖了的是个什么样的婢女,还有那个长随和那大少爷之间到底多亲近。”
“是。”虎子应声,快步下了楼。
秦宜宁笑着道:“这件事若是弄的好了,咱们还可以利用起来。”
“是啊,好容易有了这么一个突破口。”
虎子去打探消息很快,秦宜宁和逄枭回到画舫时,虎子已经回来了。
“那个长随叫陆喜,是大少爷陆征小时候捡回来的孤儿,两人一起长大,说是长随,但是丹州城谁都知道陆喜是一号人物,是最得大少爷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