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单手负在背后,背脊挺直的伸出一只手臂虚扶了一下。
二人将相敬如宾演绎的非常完美。
只是他们的心里,此时都想拥抱对方。
秦宜宁坐上马车,逄枭也翻身上马,带着人走在后头,“本王正好也要回军营去,送你们一程。”
逄枭说的送一程,却一直将秦宜宁与密使回京的队伍送到了旧都城外一百多里,这里与平南军大营完全是相反的方向,若是再走,去平南军大营就已经太远了。
催马走在秦宜宁的马车旁边,逄枭笑着道:“回家安心便是,等我回京。”
逄枭一袭黑衣,面白如玉,目如点漆,在晨光之下俊美的仿佛不是凡人。
秦宜宁撩起窗帘,歪着头笑着对他笑,“知道了。你也放心。”
逄枭深深的望着秦宜宁,眼中有爱怜,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无奈。
大手摸了摸秦宜宁微凉的脸颊,逄枭嘱咐马车里的寄云几个:“你们好生伺候着王妃,天气转凉了,越往北方去就越冷,你们好生给王妃添减衣裳,别冷着了。”
“是,王爷放心。”寄云和冰糖几人都笑着应下。莺声燕语的声音十分好听。
逄枭嘱咐了一番,就再无多逗留的理由了,策马去与程总管道了别,便带着手下的十几个人策马扬鞭,沿着官道往平南军大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秦宜宁端正坐回车厢内,怅然若失。
才刚刚分开,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回京的路程非常顺利,秦宜宁的身边带着银面暗探与贴身服侍的婢女,又有逄枭安排的六名精虎卫围绕在马车周围,安全上是有保障,偶尔遇上一些好汉,也都被打的落荒而逃。
程总管得了逄枭给的好处,对秦宜宁非常客气,秦宜宁也不是跋扈的人,对程总管也很是有礼,一来二去,一路上二人还熟悉了一些,彼此都保持着一个相互尊重的度。
只不过,有圣上的旨意在,他们路上不敢耽搁,依旧是要风餐露宿急匆匆的往京城赶。
秦宜宁虽然说是要做迎亲大使,可是她毕竟不是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她的规矩还是以前在大燕朝时,跟着燕朝宫中退役的老嬷嬷学的。
燕朝的规矩礼仪,与大周的自然有所不同。
而大周遵循的礼仪,也是从北冀国那里学来转化的,也并算不得真正的遵循古礼。
毕竟大周才建朝六年,包括皇后、太后、长公主,他们也顶多算作是“地主婆”出身罢了,比起那些家学渊源的大家闺秀、皇室女眷的规矩简直不堪入目。
这一次战胜了鞑靼,大周要彰显国威,又大周的古礼和风度,自然是不会含糊。
程总管笑着道:“……所以王妃回京之后,等着塔娜公主的这段时间,应该是要先去学习古礼的。”
秦宜宁点点头,“这是应该的。鞑靼盘踞北方,从北冀时代就年年扣边,百姓们深受其害,如今咱们大周兵马势如破竹,终于战胜了鞑靼,还百姓一片太平,面对已经投降的罪魁祸首咱们不能如何,但是让他们看看咱们大周的礼仪
气度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彰显国威的一种方式。”
“是,王妃说的极是。”程总管连连点头,心里对秦宜宁佩服不已,人家的思想气度,果然是忠顺亲王的枕边人,说起话来滴水不漏。
“王妃果真是个在聪慧不过的人儿,圣上慧眼如炬,奴婢真是佩服。”
一句话,将秦宜宁和李启天都奉承了。
秦宜宁与程总管一同赶路,也摸透了这个人的性格。
能坐到他这个位置的内监,绝对不会是行事冲动的人,做事最讲究圆滑,什么人都不开罪,总是将就留一线,说不定未来还能给自己结个善缘。
秦宜宁有时候不由得想,或许她也应该跟程总管好生学习学习为人处世。
因为有时她觉得,自从嫁给逄枭,自己有所依仗,好像做事都不知道圆融变通了,脾气也变的更为急躁。
这样不好,容易招惹麻烦。
回京的路程遥远,越是靠近京城,天气就越是寒冷,秦宜宁离开京城时带着的厚实大毛衣裳派上了用场,手里还要时常捧着个精致的暖手炉,饶是如此,秦宜宁还时常觉得冷。
“王妃这是生产之后身子亏损了,才会畏寒。咱们回京之后安稳下来,我还是要好生给王妃调理调理的。您别觉得自己没事,就浑不在意,您也不想想自己现在才几岁……”
冰糖一面将一个精致的暖炉放在秦宜宁脚边,一边絮絮叨叨。
秦宜宁噗嗤一笑,道:“冰糖这么会疼人,我都舍不得将你给了虎子那个木头疙瘩了。”
“哎呀,王妃怎么这样?人家是好心关心你,你转身却来取笑人家。”冰糖的脸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低着头不去看秦宜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