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搂着秦宜宁的肩膀,一路走向雪梨院,一面低声道:“杨知府一家住的院子我已经安排好了人看守者,你着意命人注意他们的饮食,什么便伺候的人也要客气一些,不要怠慢了。务必做的与留客人一样。”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秦宜宁笑仰头看逄枭。
从逄枭的角度,能看到她小扇子似的长睫忽闪着,在眼下留下淡淡的阴影,一双水眸微笑时微微弯着,眼眸晶亮的像是含着两汪湖水。
“乖。”逄枭忍不住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
逄枭送秦宜宁回去休息,不多时虎子就来了。
“王爷,一切都按着原计划,咱们的人已经将知府打印拿到了。”
逄枭起身道:“咱们走,下面要将银库掌握下来。”
“是。”虎子立即应是。
秦宜宁担忧的看着逄枭高大的背影。
逄枭似有所感,回过头对秦宜宁笑了笑:“你早些睡吧,我将一切处理妥当了会给你送个信儿。”之后他又要回军营了。
秦宜宁点点头,道:“知道了。你自己小心。”
秦宜宁与冰糖、寄云一直目送逄枭离开,才回了房中。
寄云和冰糖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发现秦宜宁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冰糖轻声劝道:“王妃别担忧,王爷身边那么多人呢,再说事情也不是很难。这可比去剑川城营救您方便多了。面对剑川那样的地方,王爷还不是一根头发都没掉么。”
秦宜宁拉着两婢女的手去八仙桌旁坐下,道:“我只是担心这件事往后的发展。秋家咱们现在是得罪了,未免往后被报复,我与王爷才不得不商议着回来先下手为强。可是到底王爷如今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一个不好就是将把柄送到圣上手中。我担心出问题,心里就像事悬着一根针似的,时常就扎一下。”
可是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
寄云和冰糖也想不出什么法子还能再安慰秦宜宁,也只好岔开话题,说一些别的。
午后,逄枭回来了。
“你放心吧,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如今库银已经掌握了。等我解决完军中之事,便可放杨知府回去。”
秦宜宁笑道:“总算是抢出了一些时间。咱们一路回来,路上还耽搁了一些时间。秋家的动作再慢,后招也该来了。我才想着也就是最近几日,而且针对的也就只有平南军中那些事了。”
“你说的是。”逄枭笑着揽过秦宜宁的肩膀,“咱们做足准备,也不怕秋家做什么了,放心吧,你的主意虽好,可最后也是我觉得可行才会照做,我的判断不会错,你且安心便是。”
这是看出她的紧张和低落了?
秦宜宁靠在逄枭的肩膀,轻轻颔首:“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逄枭到底还要坐镇平南军,每天的操练是必不可少的,是以也只陪着秦宜宁用了一顿饭,就急忙回去了。
晗哥儿和昭哥儿不在家,秦宜宁身边没有了孩子可以照顾,又没有什么事要她去做,人一下子便闲了下来。
秦宜宁索性跟冰糖、寄云和纤云几个一起做针线,她预备亲手缝制一身大氅给逄枭穿。
虽然看起来日子过的非常平静,实际上秦宜宁近些日一直都十分焦灼的等待秋家动手。
直到七天后,逄枭回了府。
“宜姐儿,我的人才刚从剑川城带了消息。”逄枭面容严肃的道,“秋家出了事,恐怕顾不上咱们了。”
秦宜宁大惊失色:“秋家那么大的家族,百多年都太太平平,能出什么事?”
逄枭道:“秋光遇害了。”
秦宜宁闻言,当即愣住了。
“而且凶手正是秋源清。”
“你怎么会知道凶手是何人?你的人查到的?”
“并非如此,秋源清刺杀秋光,却没扫干净尾,东窗事发了。如今求家人和所有剑川的百姓,都知道秋源清为了家主之位杀了自己的父亲。他的骂名怕是一辈子都洗不净了。”
秦宜宁低垂眉眼,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秋源清的野心都摆在明面上,他那个人本身也并非是计谋出众之人,刺杀秋光能够成功,八成是因为运气。只是他的做法未免太过愚蠢。这等弑父之名揽上身,一辈子名声都是臭的。他还想做秋家的家主,这样哪里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