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您说,我都听。”
“好。”马氏抓住了秦宜宁的手,认真的道:“我知道,你与大福感情好。当初你丢了,大福那个样子,外婆到现在还记得,想起来还觉得心痛的很,我看得出来你们小夫妻恨不能生死相随。
“若是这一次,大福出了什么不测……你一定要坚强!因为你是大福的妻子,是逄家唯一的宗妇,你肚子里还怀着大福的骨肉,是大福生命的延续,是逄家唯一血脉的延续,你明白吗?”
马氏的手很凉,握的很紧,在秦宜宁白皙细致的手背上留下了红红的抓痕。
可秦宜宁丝毫不觉得疼,她的全部心神,都用在了强忍着不哭上。
“我明白。”
“你给外婆发誓,不能伤害到自己,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万一大福有了不测,你也不能殉情。”
秦宜宁的眼眶湿润了,抿着唇点头。
“我发誓,不会伤害自己,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会殉情。外婆,你放心,王爷一定该不会有事的。”
马氏红了眼眶,却坚强的一滴泪都没掉,反而笑着点头安慰秦宜宁,“那小子,命硬着呢,你也不用担心,他那一身武艺也不是白学的,就是真有什么火药爆炸了,他也有本事护住自己全身而退。他心里惦念着你呢,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你得相信他的本事,知道吗?”
秦宜宁点着头,将头抵在了马氏的肩头,声音闷闷的:“外婆放心,我们
都会没事的。”
马氏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拍着秦宜宁的背,“你就放心吧,我在家看家,家里乱不了,你们尽快回来,有什么消息也尽快告诉我。”
“好,我都听外婆的。”
娘两个依靠着相互安慰。
孙氏不顶事,秦宜宁不敢将这些事与自己的亲生母亲说,马氏却代替孙氏顶住了压力,给了秦宜宁女性长辈的关心。
冰糖、寄云、纤云和连小粥都悄悄地抹了眼泪。
秦宜宁出门带的是冰糖和寄云。纤云和连小粥留下跟着马氏。
秦槐远将整个王府的安全多托付给了曹雨晴和惊蛰几个银面暗探,又将王府的府兵交给谢岳和徐渭之,与他们讲明利害关系,命他们不可宣扬引起慌乱,秦宜宁就乘车与秦槐远一起出了门。
自始自终,孙氏等人都不知秦宜宁出去做什么,还当是秦槐远想带女儿出去逛逛。
马车的车轮裹了棉毡,车内又铺着厚实的坐褥。九月的已经不是那么炎热,秦宜宁坐在车内,虽有不适,却也不是非常难熬。
秦槐远骑着马跟在车侧,不过片刻就要问一问秦宜宁觉得如何。
准备充分,又有冰糖跟着随时观察情况,秦宜宁心里紧绷着,自然万事都不及给逄枭报讯来的要紧。
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他们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到。
王府的车上有忠顺亲王府的标徽,后面又跟着各个精壮如狼如虎的精虎卫,那整齐的队列和周身上下的彪悍气势,一看便知是真正横刀饮血过的猛士。
看守祟山皇陵的京畿卫正与先一步赶到的虎子等人争执,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远远地瞧见了一行人赶来,更觉得情况不对,这王府的人莫不是要造反?
一名校尉率领十余人绕过虎子,迎面而上沉声斥问:“来者何人!”
秦宜宁在车内刚刚服用了一颗安胎的丸药以保万无一失,闻言撩起车帘,由冰糖和寄云服侍着下车。
秦槐远翻身下马,对着校尉拱手道:“前礼部尚书秦蒙。”
前任礼部尚书秦蒙,不是忠顺亲王的岳丈老泰山吗?
京畿卫军兵们面面相觑,随即又看向了一身蜜合色锦缎褙子、牙色长裙大腹便便的美貌妇人,当是忠顺亲王妃无疑了。
秦宜宁扶着冰糖的手缓步向前,手持王府牙牌,目光凌厉的道:“各位大人有礼。我乃忠顺亲王妃。皇陵地宫之中埋有火药,圣上的安危要紧,还请阁下机变一些,放我等进去禀告圣上,若放心不过,尔等去进去传话也使得,否则耽误了大事,不是你我能够担待的。”
“笑话!圣上旨意吩咐我等看守祟山,不允许任何人进出,忠顺亲王府上却几次三番命人来挑衅,莫不是不将圣上的旨意看在眼里,还是说你等想要造反!”
秦槐远道:“地宫中若真有火药,进了去的可都是朝中宫重臣,你们掂量掂量,若真能救了圣驾和重臣,也是你等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