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士子围绕着流水坐下,众人击鼓传花吟诗作对,探讨着文章。
端坐主位的江都王家当代家主,江都主薄王祖志开口:“诸位士子,可曾听闻洛阳之事?”
“自然听说了,六大宗师陨落,三千士子洛阳街头游行,满朝诸公尽数称病不朝,此等大事哄传天下。”一位老儒生捻着胡须,面带痛快之色:
“那朱拂晓狂妄自大,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粗陋之人而已,也敢着书立传,写出什么狗屁《心学》。简直贻笑大方。”
“不错,我听人说,此次洛阳城风波,全都是那朱拂晓惹出来的。那小人的《心学》被天下士人抵制,恼羞成怒之下,竟然敢请刺客杀了六位儒门宗师,对我儒门宗师见死不救,害得我儒门宗师陨落,此乃天下儒生之痛。”一位面红耳赤,带着醉意的士子站起身,忍不住一声声悲痛的啜涕:
“太子府有四大宗师镇守,满堂高手无数,老师就那般在众位高手的面前,被人给活生生的刺杀了!苍天无眼,竟然叫朱拂晓那个小人得势,实在是无眼啊!”
“那小人阴狠毒辣防不胜防,惊得天下各大世家束手束脚,不敢轻易出手。一旦对朱拂晓出手,若不能将其置于死地,必然会遭受其疯狂反扑。”
“时下无英雄,竟使竖子成名。”
“呜呼,悲哉!”
“我已经联合江都士子,一起联名血书,奏请陛下诛杀朱拂晓,为诸位宗师报仇。”
“……”
众位儒门士子此时义愤填膺,站在泉水前不断咆哮。不断对着朱拂晓破口大骂。
王祖志见此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拍了拍手,示意场中众人停下喝骂,然后对着仆役道:“呈递上来。”
只见有仆役扯着十丈白绫,自凉亭中走出。
有仆役按住梅花鹿,然后拿出刀子,只见血液喷涌,被大盆接住。任凭那梅花鹿挣扎,但是面对着身强力壮的仆人,却惹不出半分浪花。
“诸位士子,咱们联名血书,一道送入洛阳城请愿,如何?”王祖志站起身,拿出一杆毛笔,沾染了鹿血之后,在白绫上书写自己的大名,然后转身看向众位士子:
“我已经派人前往天下各地游走,我大隋百城,皆要联名血书,对抗天子。”
王祖志声音振奋:
“今朝科考,全都录取的寒门士子,我勋贵子弟竟然无一人上榜,此乃天子示威,我等决不可姑息,更不能坐以待毙。”
“我愿联名,为我儒门贡献一份力量。”有士子闻言站起身,提笔沾染了鹿血就开始书写名字。
眼下能卖好江都王家,又岂能错过?
见到那士子抢先一步,后面众人俱都是心头暗骂一声:“竟然叫这孙子在主薄面前出了风头。”
不过此时表态也不晚,众人纷纷义愤填膺的上前,在那绸缎上留下血书。
“轰!”
就在众人叫叫吵吵,争前恐后在王祖志面前卖弄露脸,在那白绫上留下血书之际,忽然地崩山摧,脚下青石炸开,只见一条十丈长,数丈宽的怪物,自地底猛然钻了出来。
还不待众人反应,就见地崩山摧,大地坍塌凹陷,山石不断四处翻滚。
那地魔兽可不单单是本体大小,而是可以吸纳地脉之力,以魔力汇聚天地间的土元素,操控泥土砂石形成自己的保护躯壳,将自己的本体藏在那躯壳之中。
地魔兽本体只有丈许长,婴孩手臂粗细,可是却能操控地下的泥沙化作十丈长,数丈宽的怪物,不断在山中乱窜,自大地中跳出来,然后又忽悠钻进去,所过之处地崩山摧,山石犹若水流般,对那地魔兽毫无阻碍。
众位士子反应不及,数百士子,江都城中儒门的精锐,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埋葬入了山石之中。
除了少数武道修为不凡,见机不妙遥遥逃开的士子,所有人都被埋入了青石之下。
“轰!”
不过是盏茶时间,整座小山已经破碎,变得千疮百孔怪石嶙峋。
那山间清泉更是被崩碎。
地魔兽犹自不肯善罢甘休,不断在大地下穿梭,只见那地魔兽过处,青石不断破碎,泥土不断翻滚,将所有的植被尽数埋葬于泥土之中。
山间妇人惊叫声响,那群江都城中的贵妇,此时哭爹喊娘,只恨爹妈少了两条腿,不断飞速的在山间奔走。
可惜地魔兽却不管那么多,只管一路上梨过去,刹那间翻滚的泥土将那娇弱无骨的小姐、贵人掩埋在深不见底的泥土之中。
假山倒塌,凉亭崩碎,王家的祖宅、宫阙,此时不断连根拔子,地基被地魔兽推翻,然后化作了一堆废墟。
王家数百年祖宅基业,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已经化作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