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秉昆也坦言:“我也不信。”
郑娟略显紧张:“我有点害怕。”
周秉昆安慰道:“别怕,有我在。我爸是位有教养的工人,他不会对你怎样。再说,他凭什么敢对你怎样呢?”
将郑娟轻轻推进屋后,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屋内进行了一场简短的会面。
周秉昆郑重其事地向周志刚介绍郑娟,周志刚则庄严地点头回应。
郑娟深鞠一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不知如何开口。
周秉昆代父表达谢意,并送上腊肉和茶叶,郑娟双手接过,更加不知所措。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不安,周秉昆只能以不自然的笑容缓解气氛,郑娟则紧张地看着周志刚。
周秉昆轻声请求:“爸,您说几句吧。”
周志刚淡淡回应:“我要说的你都替我说了,我没什么可补充的。”
这使得周秉昆和郑娟的笑容更加僵硬。
终于,郑娟鼓起勇气,红着脸问:“大伯,要喝水吗?”
周志刚摇了摇头,转而严肃地对郑娟说:“孩子,让我看看你的手。”
郑娟误以为他要看手相,犹豫片刻后,还是伸出了双手。
周志刚其实是要亲自验证周秉昆所说,郑娟因长年为他老伴按摩而手指变形的事实。
他仔细查看后,又要求看手背,郑娟虽感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检查完毕,周志刚戴上工人帽,急于离开:“那就算是我谢过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
事实上,周志刚的心情异常沉重。
亲眼见到郑家的境况和郑娟的艰辛,他为小儿子周秉昆的未来感到担忧,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达。
“爸……”
周秉昆在门口叫住了他,但周志刚并未转身,只是简短回应:“你随意。”
随后推门而去。
门关上后,郑娟责备周秉昆没有陪周志刚回家,坚持将他推出门外,并插上了门闩。
周秉昆离开后,郑娟凝视着桌上的布袋,心中五味杂陈。
屋内,光明试探地问:“姐,秉昆哥他爸来当面谢过,是不是希望你明白什么?”
郑娟反问:“希望我明白什么呢?”
光明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你可能比我更懂。”
郑娟轻叹一声,让光明坐到自己身边,搂着他安慰道:“你的心思姐明白,但姐不希望你为姐担心。”
另一边,周秉昆与周志刚坐在车里。
周志刚叹息道:“你没骗我,她的手确实变形了。”
周秉昆点头:“是啊,她的手原本很美的。”
周志刚责备道:“别学那些地主、资本家的儿子,只看女人的手好不好看,你是工人阶级的儿子,这种思想要不得!”
周秉昆趁机追问:“那你觉得郑娟这个人怎么样?”
周志刚淡淡回答:“就是个年轻寡妇罢了,我没看出什么特别。”
周秉昆不依不饶:“那您现在总得给我个态度吧?”
周志刚敷衍道:“以后再说。”
周秉昆不满:“以后是什么时候?”
周志刚斩钉截铁:“我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你问也没用。”
周秉昆来了脾气:“爸,如果你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我们就带着孩子、光明去鹏城,我们就在鹏城定居了,不回来了,免得您看了我们生气。”
周志刚扬起手:“你敢!”
周秉昆坚决道:“卫国哥说过,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我现在就要争取我的幸福,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和郑娟在一起,我们分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