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么就好了?
还摄政王和王妃……齐修远也折服于自己的愚蠢,“摄政王来陵州都是住在‘君临天下’,知州捧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下大狱?”
其他人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也信了这女子的话,现下也跟着附和齐修远,议论声起,嗡鸣阵阵。
狱卒朝这边嚎了两嗓子,“都给老子闭嘴!谁再吵立刻鞭子伺候!”
大家声音没了,齐修远一言蔽之,“骗子!”
亏得自己方才还那般真情实感相信她。
齐修远忍不住多看了沈雁归一眼,美人如毒蛇,越好看的女子,所言越不能当真。
墨承影在一旁听着,满眼崇敬: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无人胜,巾帼英雄唯有卿。
谁说世无完人?
他家卿卿便是。
将来卿卿坐上金殿龙椅,还不得迷死朝中那群老头?
“真假都分不清,你这脑子,难怪会被抓起来。”
沈雁归不想跟齐修远这个傻子说话,傻子却又忍不住巴巴儿询问,还带了些委屈,“你说你是你就是?空口无凭,总要给我点证据吧?”
“放心,很快就会有证据的。”
她这话刚说完,有声音传来。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有人进来,脚步声由远及近,牢中的老老小小立刻低下头去,生怕被连累挨了打。
墨承影握着沈雁归的手,肩膀挡在她身前,想着那郁肥头若是来抢人,他便干脆撕破脸。
左右现在也已经确定陵州的问题,他也不是非要看假摄政王。
“放饭了。”
不是郁家人进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狱卒来回走了两步,拿着鞭子威吓,“每人一个馒头、一碗粥,挨个拿,谁要是争抢,老子立刻将他手爪子剁下来!”
独轮小车终于推到沈雁归他们牢门口,陶碗一字排开,放饭的穿着粗布草鞋,从木桶中拿起长勺,警惕看了眼狱卒,将身挡了那边的视线,而后望向墨承影。
是破山。
墨承影与沈雁归走过来,一个帮忙发馒头、一个帮忙递粥碗。
——“今日这粥中竟然有米粒。”
——“还是白面馒头!我都已经记不起上次吃白面馒头是什么时候了。”
——“好香啊,不仅馒头香,这粥好像……好像也格外香,我这是要死了吗?怎么感觉吃出了肉味儿?”
——“这不会就是断头饭吧?”
拿到粥和馒头的人狼吞虎咽,齐修远看看馒头、看看沈雁归两人,心中竟有些相信这是摄政王夫妇。
墨承影浅尝一口,肉汤熬制的米粥,碗中可见肉糜,破山也算是很用心了。
“那边解决了?”山匪那边。
“是,烧了。”人多眼杂难分敌我,破山怕给主子惹事,不敢说太多,“危险已除,未见其首。”
桑妞出手,一个不留,奇峰寨尽数全灭。
只是大当家跑了。
“不用担心,他会来陵州的。”
郁顾明会养贼敛财,抢一个商队抵得上十个烧鸡青年忙活大半年,他自然不会放过山匪那块大肥肉。
奇峰寨大当家那么恨墨承影,陵州假摄政王的主意,没准就是他出的。
现在他的老巢没了,必定要来寻知州庇护。
所以他们只要在这里布好网等那些人就是了。
墨承影盯着狱卒,沈雁归吩咐,“你出去做三件事。”
破山从牢中出去,先在城中找了一批小乞丐,教了他们一首歌谣:
「稀奇稀奇真稀奇,潘安变作晏子婴,
墨家王爷京中坐,如何变成陵州王?」
小乞丐人多脚快,得了厚赏,半日功夫便将歌谣传遍全城,还有一条消息。
“你说什么?真正的摄政王明日一早便会来陵州城?”
知州郁顾明听到这个消息,拍着桌子站起来,“齐荣不是说摄政王不会来陵州吗?”
“兄长莫急,此事不过是街上不懂事的小孩乱传,未必是真……”
郁捕头的话还没说完,衙役急匆匆进来禀告,“大人,不好了!驿站那边传信过来,说是摄政王仪驾明日便要入城。”
“可当真?”郁顾明扯着衙役的衣领。
“当真!千真万确!驿丞说对方持有摄政王府金令,让您准备着明日卯时去城门口接驾。”
这便是破山做的第二件事。
衙役出去,郁顾明在堂中来回踱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郁捕头脑子里只有金银、女人,他没有办法、也不会想办法,一心只在自己兄长身上。
“兄长,现下如何是好?”
郁顾明正烦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说了多少遍,在衙门里头要叫本官知州大人!”
郁捕头脸上肥肉直颤,捂着脸委委屈屈道:“哥,我知道你着急,可也别打我呀。”
“你个蠢货!”郁顾明手指戳着他脑袋,“明日摄政王过来,你若叫错,我们九族不保!”
“我、我知道了。”
“要自称卑职!属下!你个蠢猪蛋子!老子平日便是太纵容你了!”
师爷上前安抚,“大人,当务之急,得要先将行宫腾空。”
郁顾明冷静下来,“你!”他指着自己弟弟,“现在立刻带人去行宫,将里面的女人,全都挪去别处。”
“应该不用吧?那王爷连老太后都能喜欢,咱们行宫里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伺候他不是正好?”
郁捕头鼠眼一转,无所忌惮,“怕什么?说不准咱们姑娘给他伺候高兴了,还能赏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