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生掰断那四当家的手,那四当家的胳膊被反扣到后背,被迫单膝下跪。
“我的女人,你也敢碰?”
他身后的二当家当即拔刀,想要直接砍了墨承影。
锵一声,刀出半截。
沈雁归高抬腿落脚,一个重力下压,那二当家的刀没有拔出来,整个人跪了下去。
咚一声,灰尘轻扬。
“我的男人,你也敢碰?”
沈雁归开口只比墨承影慢了一个字,二人声音几乎重叠。
两个当家的也几乎是同时下跪。
奇峰寨本就不是什么草包寨,能在一群亡命之徒里头当家主事,那二当家和四当家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可眼下二当家轻易失了手、四当家干脆吐了血,包围的山匪举着刀、哆哆嗦嗦想上不敢上。
沈雁归脚尖一踩一踢,掉在地上的刀轻易到了手上,她将刀架在四当家脖子上,看向齐荣,“想必你就是大当家吧?”
“你们要杀人,总要有个理由吧?若是求财,我们可以给你,多少银钱都不是问题。”
齐荣没想到二当家和四当家亲手捆的人,能在众人眼皮子地下脱困,更令人震惊的是,二人的身手,远远超过自己方才预料。
大意了。
索幸还有个筹码,粗麻布遮面的齐荣掐着襁褓,高举道:
“哼哼,想要用银钱买平安?做梦!”
偶尔几个火把亮着,反倒叫周遭显得愈发黑暗,墨承影拖延时间道:
“或许你我之间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老子要杀的就是你们墨家人!不只是你,整个墨王室,老子都要全部杀掉!”
齐荣没有让他们做个明白鬼的打算,他语气坚决,多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
墨承影按着二当家的脑袋问道:“行走江湖,义字当先,大当家难道就不管你这两位兄弟的死活了?”
“生死有命!”
齐荣并不打算救二当家和四当家,“老子的耐心是有限的,再给你一次机会,束手就擒,否则你女儿……”
沈雁归瞧见刀身有模糊的影子飘过,这山崖算不得多高,估摸着时间,破山他们应该快上去了,她看向墨承影。
“夫君,这很明显,他们是反贼,想要篡位!”
墨承影点点头,“夫人所言有理。”
寒光一闪,沈雁归用刀削了四当家的脑袋,与此同时,墨承影双手一旋。
咔哒。
二当家的脑袋转了个大圈,一双眼瞪得跟牛眼似的,人没了。
“哎呀,墨家与你的仇,又多了一笔。”没有价值的人,留着也没用。
沈雁归接话,“还多了我这个仇人。”
墨承影摸摸沈雁归的脑袋,“莫怕,有夫君在。”
齐荣瞧着这两人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得胸口要炸,“贱人!你信不信,老子立刻掐死你们的女儿?”
墨承影笑了一声,看傻子一般,“尔既有心要本王性命,难道不知本王暴名在外?区区一个婴孩,也想威胁本王?你也未免太小看本王了!”
“夫君,错了。”
沈雁归好心好意纠正:“那不是婴孩,那是婴孩的尿布。”
她委屈道:“大当家的着实瞧不起人,好歹用我们女儿威胁威胁我们,偷我女儿的尿布,算什么意思嘛?”
“尿、尿布?”
齐荣伸手一捏:软的!
拆开一瞧,当真是屎尿布。
齐荣忙不迭甩手,身上仍沾了污物。
墨承影颇为骄傲道:“我家靖宁下午刚拉的,新鲜的~比你干净多了~”
“真是蠢到没边,哪家孩子被你那般举着不哭?”
齐荣倍觉耻辱,一声令下。
“撤!”
随着这一声,持刀包围的山匪迅速后退,接着一声哨响,埋伏在林子里的弓弩手、山崖上的投石手,全都冒了头。
哗啦啦。
飞矢如雨,邦邦邦,钉在车轿和山体上。
马儿中箭嘶鸣,试图挣脱缰绳逃跑,但是羽箭太多,它们全都倒下。
沈雁归和墨承影手里的刀快速旋转格挡,叮叮叮,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寒光闪耀的平面。
那些个箭矢几乎擦着他们的身体落下去。
两人用车轿做掩体,山上又滚下巨石,轰隆隆,迫使他们离开车轿的掩护。
而对方的飞箭仍源源不断。
齐荣站在黑影里,大声得意道:“墨承影,今日之死,全系你咎由自取!你若要怪便怪你爹!!怪你出生皇家!!怪你自己残暴不仁!!!”
墨承影听声辨位,手腕转动,数枚飞矢掉头,逆着箭雨精准射向齐荣。
黑暗中隐隐传来一声吃痛,兼带骂娘。
林中出现火光,飞箭成了火箭,而且比方才更密集。
两人体力尚可,手中刀却已经告急,再这样下去,他们非得成为刺猬不可。
墨承影将身挡在沈雁归之前,心中暗骂破山废物,废物便在这时候得力。
山崖上的人石头停了,崖顶上很快有尸体掉下来。
破山和侍卫长杀匪夺弓,一行人在山顶列成两排,朝着密林搭弓射箭。
“啊!呃!”
不时有匪徒中箭。
齐荣下令熄灭火把,同时一枚信号烟花升空。
月上中天,林中愈发黑暗,破山他们虽然占了地形优势,奈何吃了光线的亏,并不能准确辨认林中山匪的位置。
仍有箭矢朝墨承影和沈雁归飞来,只是密度大减。
被护在身后的沈雁归,寻到机会,拉着墨承影,再次躲到车轿后头。
车轿已经被火箭点燃,地上星火点点,墨承影瞧见沈雁归腰间东西落下——是她的金针。
那是她外祖传给她娘、她娘给她的、姜家唯一的遗物。
山顶三当家看到信号支援,护卫匀出一半和破山一同应对山匪,山上的羽箭少了,林子里的便更密了。
墨承影松了沈雁归的手,探身去捡。
正好迎接新一轮密集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