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呀,我的傻女儿,还真是一孕傻三年啊。”
“他要是不原谅你呢?”
“太皇太后初次找到你外祖时,你外祖便预料到姜家的未来,所以提前将我和你小舅舅送了出来,你舅舅大抵是不在了,整个姜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你外祖那时候担心金针失传,而今不必担心了。”全城皆传人,某种程度上,她的使命也算完成了。
“倘若摄政王知道真相,一定要姜家全员殉葬,那么……”江佩蓉顿了顿,“这是我的命,你也莫要怪他。”
沈雁归摇头,“你还说我傻,你就是想死。”
“不过我觉得,王爷那么爱你,未必舍得叫我去死,知道真相,大抵是要纠结难过几日,你为了阿娘,就好好哄哄他。”
“啊?”
“啊什么?”江佩蓉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外祖既无主动犯罪的想法、也没有真实实施,全家已经因为当年的错误决定付出了代价,我这么多年救人赎罪,还不能活了?”
这么想才对嘛。
沈雁归笑了,只要阿娘不主动求死,她总能想到法子。
“阿娘,你年轻的时候,一定很可爱。”
“何止是可爱,还是人间绝色——赛西施不是白叫的。”江佩蓉搂着女儿,“不然能将那些个臭男人迷得五迷三道的?”
沈雁归从前还不觉得,这生完孩子当了娘,反倒对自己娘亲愈发依赖。
墨承影前些日子连日巡查,最少一日便只睡了一个时辰,沈雁归生孩子这两天,他也几乎没怎么合眼,今早江佩蓉来了,他才去书房安心睡下。
才过午时,翻了个身,便醒了。
醒了便迫不及待来见她们母子,刚到院子,便见江佩蓉从里头出来。
“阿娘,卿卿和玉儿睡着了吗?”他小声问。
江佩蓉朝他行了个礼,“回王爷的话,王妃和小郡主刚睡下。”
“阿娘何必同我如此多礼?”
睡下也不妨碍他要去里头瞧一眼夫人和孩子。
墨承影正要推门,江佩蓉将他叫住,“王爷,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湖岸杨柳青青照水,空中杨花漫漫翻飞。
江佩蓉跪在凉亭里执意不肯起,墨承影临湖而立,背对着她听完全部。
“说完了?”
“是。”
玉儿出生那晚,卿卿也曾说过这些事,只是墨承影没有放在心上,转眼便忘了。
现下听到卿卿推测的那些真相,心中说是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妃不受宠、自己没人要,确实没想过父母恩爱,更没想到父皇为自己谋划如此深远。
他错怪了父皇,他才是被爱的那个。
墨承影先前为了沈雁归调查江佩蓉,自然清楚了解姜家案,若非姜朴,皇贵妃不会难产而亡,父皇也不会早早驾崩。
铁证如山。
“她为何不亲自告诉我?”
女人似乎天生感觉灵敏,江佩蓉从一个“她”字听出暗藏的气愤,隐隐生出一丝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