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人放心。”
武少春点头:“我会拼命把万安县守住,绝不会让县里出事。”
他在长条镇耽搁了一段时间,错过了当时镇魔司的内部会议,但回城之后从其他人口中已经听说了事情的原委,知道纸人张的可怖,也明白赵福生嘱托的用意。
“嗯。”赵福生应了一声,接着转身冲二范及刘义真道:
“我们走。”
话音一落,众人兵分两路,孟婆、武少春及张传世带着王浑回镇魔司,而赵福生与刘义真等则准备走另一条路。
“大人,流土村位于城西的方向,我们从西城门出去——”
范必死看着武少春等人先行驾车离去,接着对赵福生说道:
“我对城内的路也熟,不如我来驾车。”
“不。”
赵福生拒绝了他的提议:
“范二哥,你替我跑一趟,去将于维德喊来。”
“于维德?”范无救听到这话,怔愣了一下。
“大人不准备此时出城吗?”范必死脑子一转,猜到了赵福生意图:
“大人准备先替于家把鬼印打了?”
“嗯。”赵福生应了一句。
她门神只差一点香火值就晋阶。
如今她门神留在夫子庙压制刘化成,她少了一个最大的倚仗,便想要趁此时机先将门神晋阶,看看会不会有新的收获。
她总觉得无头尸这桩鬼案非同一般,如果不小心慎重,兴许会麻烦重重。
“好,我去吧。”范必死道:
“无救性格急躁,这样贸然过去叫人,可能会引起其他人揣测。”
他办事确实要稳当很多,心眼又灵活。
赵福生点了点头:
“那你快去快回。”
范必死答应了一声,接着跳下马车,很快钻入徐府。
等他走后,刘义真这才看向赵福生:
“你觉得这个鬼案不对头?”
“对。”赵福生微微颔首。
“这桩鬼案目前除了长生镇曾发生过类似的案件外,没有太多的线索。”
镇魔司众人不知道厉鬼来路,不清楚厉鬼法则,也不明白做了什么样的事会触发被鬼物标记——“这样就很危险了。”
赵福生道:
“从目前的情况看,王浑不像是被标记过,每个人摸了他的脖子,没有怪异处,而且他身上太‘干净’了。”
太干净就是不对头的!
刘义真神色一凛:
“他没有被厉鬼标记的煞气,但是他的举止不太正常。”他观察也很细致,从王浑进入徐府他就在看此人:
“我看他抓了好几次颈脖,都抓破皮了。”
如果是其他案件,这种情况可归类于巧合。
但王浑经历的是疑似厉鬼杀人后的无头尸案,他抓脖子的情况便不能以巧合来形容。
“而且他频频打哈欠。”这个就是最大的问题。
“对。”赵福生道:
“我怀疑这可能是厉鬼标记后的反应之一,”她语气停顿了片刻,接着又道:
“至于具体怎么样,我们到了流土村后再向村民多询问就知道了。”
刘义真点了下头。
一旁一直安静听二人说话的范无救见两人谈话告一段落,不由插嘴道:
“大人何必过于担忧,事实上长生镇当时虽然发生了无头鬼案,但事后案件没有蔓延。”
毕竟如果鬼案持续不断,长生镇的人早就被标记,尽数死绝了。
以厉鬼杀人的数量来看,这一次杀死了流土村杨铁汉家的厉鬼就算与杀长生镇李家的厉鬼是一个鬼祸案,但鬼物的杀伤力都并不大。
“——我估计鬼物品阶最多在煞级,应该达不到灾级的标准。”
范无救有些疑惑:
“就算大人的门神在镇压刘化成,但大人同时也驭使了两个煞级的鬼物,而且还有满周在。”
蒯满周驭使的是鬼村村民、庄四娘子两大灾级的厉鬼,莫非还怕一个低阶的厉鬼不成?
“不能这么算。”
赵福生摇头。
“一般情况下,鬼与鬼之间是有品级的压制,但是也有特殊的情况。”
刘义真目光一闪:
“你想到了狗头村案?”
“是。”赵福生叹了口气:
“狗头村的鬼案中,替身鬼因为其特殊的法则能力,甚至能从鬼棺之中偷走物件。”
这样的厉鬼就不能以常理推之。
它们虽说品阶低,但有时会造成难以想像的可怕后果。
“我怕长生镇、流土村的情况就是这样,所以不要疏忽大意。”赵福生说道:
“如果王浑真的被厉鬼标记,说不定事后还要从他身上才能找出线索来。”
提及王浑,范无救就道:
“大人对他太宽容了点。”
他想起在徐家中时,王浑再三追问赵福生能否保他性命的情景,不以为然的道:
“生死有命,纠缠大人算怎么回事。”
“人都怕死,事关性命无小事。”
赵福生摇了摇头,她没将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
“可他也太不识趣了。”范无救道。
赵福生定定看了他一眼:
“他是为万安县办差,此事对他来说纯属无妄之灾,所以镇魔司确实也有义务尽量保他性命。”
她说完,看范无救似是还想辩驳,不由笑道:
“这是万安县的规则,而规则一立,对所有人都是有利的。”
刘义真本来没出声,听到这里,索性也道:“是,以强护弱,以规则束缚强者,对大部分的人是有利的。”
说完,看了范无救一眼:
“对你也有利。”
范无救的脑子没有转过弯来。
他不明白刘义真话中之意,但见刘义真与赵福生都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便只好也装出‘听懂’的架势,点了点头。
说话间,范必死也正好带着于维德赶了出来。
范必死为人精明,但于维德也不傻,看到范必死冲他打手势的时候,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得知赵福生要提前先为自己打印,于维德心中激动,一路小跑,很快就出了徐府赶来马车边。
趁着赵福生与于维德说话的间隙,范无救挪坐到小丫头身边:
“满周,让我考考你——大人与义真刚刚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小孩翻了个白眼,将头别开,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