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寒此种病,看似小病,但也着实难缠。
尤其是对阮泱泱这种体质弱的人来说,那种难受不适,用什么言辞都形容不出。
最主要的症状的就是呼吸不畅啊,鼻子被堵住了,可是鼻涕倒也没有太多。
鼻涕流不出,心情就更不爽了,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流鼻涕呢。
稀里哗啦的,不美观,可心里头舒服啊。
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风吹又雨淋的,她身上脸上冒出了一些小小的红疙瘩。
倒也并不痒,可是看起来就惨啊。
阮泱泱觉着,这身体属于天生就招人心疼或是愧疚的,不说别人,可不把她那大侄儿心疼坏了。
他就觉着是他的错,他若不过生辰,她也想不到非得在水榭。不在水榭,哪会被风吹着,又淋了雨。
费劲儿的吸着鼻子,想让自己鼻子通气,可是没啥作用。
邺无渊用洗好的手巾给她擦拭着脸蛋儿,手巾微微有些凉,擦在她脸上能让她舒服些。
盘膝坐在那儿,闭着眼睛任由他给自己擦拭,其实她觉着他无需这么紧张。
就跟那时他把她手腕给掐的淤青,他内疚的不得了,一通折腾。
不过吧,他喜欢那就任由他吧,她也不阻拦,被伺候也是舒坦。
“今日倒是不热了。”擦完,他的手也落在她额头,脸蛋儿,脖颈。
“嗯,是不热了。”她也觉着不热了,就是鼻子不通气,说话都感觉得到,闷闷的。
“想喝些什么?既然已经不热了,那些清热的东西就不要喝了,加了冰,怕你喝多了闹肚子。不如,喝些补汤?”邺无渊觉着,还是得让她补才是。体质差,须得每日进补,更何况这病了,就更得补了。
“我都补得水肿了,不喝。今天不下雨了,我要出去走走。你……这两天估摸着他们没少来找你吧,你有事就去办吧,我好多了。”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定夺,反正听小棠和小梨说,不止拂羽的人,还有荣遗的人,包括府里的亲卫,也不知咋了,应当是有什么大事儿。
“无事。”邺无渊却是并不着急,毕竟,显而易见,着急的是别人。
她说要出去走走,邺无渊自然也任她,能够想走动走动,是好事。
给她裹上披风,扣上兜帽,阮泱泱愣是被打扮成了个小红帽,不喜欢这样,可也没办法。
邺无渊满意了,就牵着她走出了卧室,前几天下雨了,现在这天儿也凉快了下来。
这种气候最舒适,阮泱泱也觉得舒坦了些,阳光久违了,她眼睛都跟着眯起来了。
“听说黄姨已经将二房那边的事儿定好了,已呈禀给你了,可也没听你做决定啊。距离新年也没多久了,你就答应了,赶紧准备起来吧。也叫二房念你一句好,免得整天跟老鼠见了猫似得。”二房现如今低调的不出门,倒是琳小姐还算刻苦,二房也盯着她,阮泱泱要求她必须记住背会的书念得也还不错。
“早就说过,此事你做主。你觉得可行,那么便叫他们张罗起来。雷开此人,耿直内敛,倒也可惜了。”邺无渊不管这事儿,所以黄姨叫人呈禀给了他之后,他就抛到脑后了。
这语气,可不只是无情那么简单了,简直可称没心。
雷开耿直内敛,他妹妹嫁给人家,反倒是可惜了人家?谁能相信这是女方兄长能说出来的话。
阮泱泱无言以对,倒也不能说他冷血,他实事求是,本就是如此。
身体朝着他微微倾斜,他自动的就抬起手臂把她揽到了自己怀中,一边低头去看她藏在兜帽里的脸,“累了?”
“没。你不觉着,我这个样子,特像刚生完孩子坐月子的产妇么?把我包的这么密不透风,本就喘不上气,要窒息了。”走出了开阳阁,太阳晒着,她逐渐的有点儿呼吸不上。
听她说这话,邺无渊也不由笑,低头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另一手把她的兜帽摘了下来,“这样好多了吧。”
“唉。我大侄儿就是孝顺,将来我儿子能像他这哥哥这样,我就满足了。”她斜睨他一眼,笑的可开心了。
“胡说八道。”什么辈分?他们俩闹着玩儿也就算了,真生个孩子岂能如此乱套?
阮泱泱不置可否,依然开心。
两个人在府中慢慢悠悠的走,也不知是不是有意或无意,方向是朝着巨门小居的。
诸葛闲和姑奶奶都在那儿,他们俩把那悦繁研究的,估摸着是有什么突破,只不过这几天阮泱泱病了,这事儿自然也没人跟她报备。
到了巨门小居,阮泱泱就长叹口气,累了。
“姑奶奶难得出山,被接到了府里,我还想着叫她给我瞧上一瞧呢。一直没时间,正好当下无事,我要单独见见她。”看了他一眼,她一边站直身体,整理自己身上的披风。
“除了体弱之外,你好得很,没什么可瞧的。”邺无渊却不是太同意,不为别的,主要是担心真看出什么来,她再心焦郁闷。
“说的好像你是大夫似得。”阮泱泱却是固执的很,她自然要去瞧瞧的,否则干嘛当初费劲的把姑奶奶给接来。
她不听话,他也没办法,又不能把她给扛走。这就是一只只能顺毛摸的猫,一旦逆了她的意,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姑奶奶晚间会回到玉衡阁休息,那里清净,可白日里,她就待在这儿。所有医用的东西都在这里,齐全的好像开了个医馆似得,作为大夫,可不就觉得这里有归属感。
老太太依然是精神矍铄,别看一整天都不闲着,可这体力和精气神,阮泱泱都觉得自己比不过。
两人单独离开,邺无渊也无法跟上,倒是诸葛闲欲言又止。
他若知道阮泱泱是着急给他生儿子,肯定得乐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