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站在了离她最近的地方,可是却好像离开了她十万八千里一般的。这不是他第一次看见死去的人,可是却第一次的感到到死亡的气息,这么的黑暗而压抑。
他听着她条理清晰的交代伊家的管家,从贴身衣物到旗袍等等的一切。她的肩膀那么的瘦弱,黑色的长发披散着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雷赫被她的模样生生的割疼了,在这个世界上,她突然在最短的时间里没有了父母亲,特别是她的母亲,那是从小支持她坚强的活下去的一种信念。他可以透过她娇弱的身体看到了她的心,她的心正在流着血,泊泊的鲜红色快要染满了他的眼睛,比那道白色纱布上的红更加的刺眼。
管家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快要三个小时的,这个时候天色慢慢的已经暗了下来。医务室里的灯都打开了,白得刺眼的灯光照在已经死去的人的脸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管家把一个黑色的小皮箱送到了伊渺的跟前,并且对着俞瑞芝的尸体鞠了一躬。
:“帮我打盆水,要热水。”伊渺找开了箱子,拿出了一把木梳子,轻轻的给俞瑞芝梳着头发。
雷赫的喉咙里堵得满满的,如同长满了荆棘似的,他想要安慰却知道这个时候她不想听。转身出去,从监狱的小卖部里买来了一个全新的脸盆跟一条新毛巾,热水壶倒了半壶水然后再兑上了一些凉水,端了进去。
:“你们都出去吧。”伊渺如同幽灵的声音在这样的昏暗的日暮之中,显得格外的虚幻与不真实。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伊渺开始拧干了毛巾,慢慢的从俞瑞芝的脸上擦拭起:“妈,我知道你忍不住想去找他了,我把你打扮得好看一点你再去吧.......”
蓝白相见的囚服被她脱了来,这时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僵硬,伊渺认真的擦拭着母亲的身体,为她换上的衣服,从贴身的衣物到她喜欢的旗袍,就算是俞瑞芝再瘦弱,可是翻动的时候还是让她觉得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的,穿上了妈妈生前最喜欢的旗袍,因为坐牢头发已经被剪短了,整齐的梳在了耳后。
她开始给她的妈妈化妆,淡淡的粉底还是掩不住脸上的毫无生气,伊渺再也没有办法忍住了,扑在了刚刚换上了旗袍的尸体上,悲戚的哭了起来.......
泪水沾湿了旗袍的胸襟,天色更暗了,外面的风凄厉的吹着,带着惊悚的声音,刺耳极了。伊渺最后用手指沾上了一点点唇膏,涂在了母亲干枯了的唇上,现在已经比刚刚好看多了。
:“妈,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什么?我都知道 的,血债只能用血来偿........”伊渺伏在母亲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小手在她的耳垂上戴上了一对小小的耳钉。
现在看起来,真的比刚刚她见到好多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涌了上来,还是她的妈妈,还是穿着最好看的旗袍,端庄优雅的高跟鞋,还是戴着她喜欢的小耳钉,擦着她喜欢的那种颜色的唇膏。
天黑了,火葬场里已经不能火化了。
这*她要为她的妈妈守灵..........
冬天的地板又冷又硬,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块一盘的,雷赫在外面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进来看到她正跪在那张白色的病 g前。
:“渺渺,我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你也是伤心难过,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跪着,你的膝盖受不了的,如果你母亲知道的话,她也不乐意见到你这么做的。”雷赫想要把她馋起来的时候,她却冷淡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阻止他的动作。
他叹了口气,眼底写满了不舍。脱下了他的羊绒大衣叠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厚厚的小垫子,放到了她的膝盖下,再脱掉身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瘦弱的身上。
有尸体在,这儿不能开暖气的,所以她已经冷得脸色发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