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小院的景色这些年换了一道又一道。
一年之夏,唯一能够唤起几分追忆的过往,只有那院子一颗茂盛的银杏罢了。
注视了一夜细雨,秦沅汐指尖落在信纸上,依旧踟蹰不敢上前。
这事,成了,是她一届公主的开始。
不成,那她可就没有这一辈子的悠闲自在了。
她思忖,手里的关节紧得发白。
“母亲,您这些天天天在房里怔神,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了?”
门口突然进来的一个文静的小女孩,恰是肖泠了。
她望着窗前高高在上无人可媲美的母亲,犹豫着还是问了句跟昨天一模一样的话。
秦沅汐再转身的时候,女儿已是近了身前。
心底那点执念不便与任何人说,她只得随口掩饰了去,“没什么,一点烦心事罢了,倒也不用泠儿担心。”
肖泠闻言情绪有些低落,见桌上有封奇怪的信纸,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秦沅汐顺着她的目光,急忙才是将信捏在手底。
“看什么,越来越没大没小。”
肖泠倒不曾想自己这会受母亲责备,顿时一阵紧张,忙低头不敢再看。
“泠儿不敢。”
秦沅汐望了她一眼,摇摇头,“出去吧,娘这里有些事要忙,不陪你了。”
“是…,女儿告退。”
肖泠失望转身离开,直至门口还是念念不舍地回头望了望。
门外,她拍了拍肖垣的肩头,神色懊恼。
“兄长,母亲她又把我给支出来了。”
“还是问不清楚吗,真是奇怪,母亲她以前也没见有这么费心的时候,再说,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啊。”
肖垣皱着眉头的样子,在肖泠看来,莫名的颇有一番父亲的气质。
从烦躁中回神,肖泠摇摇头,“兄长,我看我们还是跟……爹说说吧?”
肖垣不死心的往里头看了看,最后也没瞧到什么。
“也只好这样了。”
屋外头两位小大人费尽心思,屋里头的秦沅汐这下心中是有了主意。
她还是有了计策。
煞费苦心经营这么些年,手下和钱财都有了,她已是一刻都不能容忍。
将桌前的信封好,秦沅汐朝着窗台外轻声开了口。
“如一,将这封信送给他去罢。”
“属下领命。”
暗影处闪过一人,不过稍瞬,便无了踪迹。
等城外的肖锦风回府,秦沅汐依旧在桌前忙碌。
听到脚步声渐起,她不慌不忙收拾好,嘴角露出几抹牵强的笑来。
“今日回来的这么早,这段日子边关安宁,兵部想必是难得空暇吧?”
她的心事是不曾跟肖锦风说过的,只是之前那时的意外,肖锦风其实也知道她胆大的想法。
但执念未消,今日她门前贤才罗列,她从未坦言。
这种敏感的事她从不打算让任何人知晓,秦沅汐每每想着,等到事成再行歉意也不迟。
若成,她为天下尊,许下诺言也无需顾忌。
若败了……
祖母那边想必也不会放手她膝下两个未长成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