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多将自己所见说明,又猜测了一番宁朝皇帝的意图,直至最后,说得巴哈尔血色祈盼全无。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
“朕早早剔除了草原的天卫势力,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重做草原霸主,本以为今日这事万无一失,不曾想还是被那汉人皇帝先一步出手,难道真是天亡我靼丹?”
“陛下,这不是您的错,只能怪如今宁朝在那女人三十多年的治理,国力昌盛。”
宓多好心劝解,将自己的计谋说与皇帝,“至始至终,我们是草原霸主,如今那老女人可算是死了,她儿子不争气只顾享乐,我听说那小皇帝如今空耗国力,不怎么明智。”
“我们联合高句丽,不说给汉人痛击,至少是能削弱宁朝北地边防,长此以往,再过些年,宁朝国力很快会弱小下去,待那时候……”
宓多是靼丹的大将军,同时,也是草原的神。
为了靼丹的星火,他的计划是持久的。
他知道,不仅是他们草原夷族的辉煌难以持久,对于南边的汉人皇朝,强盛更是百年的一瞬。
也许,只是需要一个得意忘形的君主,那一代女皇的所有努力会消失殆尽。
而靼丹,依旧会是北地的霸主,不再受之与那些汉人。
巴哈尔那张沧桑的脸部终还是光辉很快黯淡,一如被风吹起的最后一点烛火。
“将军的话朕和尝是不明白,只是……将军想得太简单了。”
“宁朝的强盛超乎想象,又有火器之利,与那刚兴起的高句丽联手,未必能胜得了,而一旦战败,草原的男儿势必会更惶恐于汉人的力量。”
“陛下!”宓多心中不甘,试图再劝些话来。
巴哈尔没有再去看他,只是转身无奈的挥了挥手。
“将军怕是不会知道,三十年了,勇士们的脊梁骨早断了,在朕父皇健在之时。”
“有时候啊,朕也想,何必,何必争它,宁朝没有入主草原的心思,通过互市,我们完全可以共存。”
宓多最后还是带着失望出了营帐。
草原的冬日寒风凛冽,吹在干涸的脸上,让那如织的沟壑更深了。
宓多愣愣望向天,风雪里,旌旗冰冷,一双深邃的眸子朝南边望去。
在夏州的边陲,那是黄河流淌而过,那里的星空并没有草原的亮,那里,曾是草原最肥美的地方,
那边,是他的家乡。
三十八年前,那里彻底属于了南边的宁国。
“陛下啊,我这心里不甘啊。”
“我宓多,戎马一身,垂垂老矣……可你知道吗?我这双手,已是十一年没有沾过汉人的鲜血了。”
“……陛下,我时常听说,小王子勇猛,有惊世之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