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了龚国辉帮忙,杨业拿到了李天修的遗书,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仔仔细细的看了半个小时,内容不多,但他看得很慢,记在了心里。
遗书上说,李天修差不多活够了,为中医院服务了将近四十年,末了,不想看到中医院受万人唾骂,不想李家后人抬不起头,不想杨业蒙冤入狱,即以死明志。
杨业再打开还未拆开的信封,拿出那张白纸看了起来。
“杨业,你看到此信时我已先走一步,人到七十古来稀,我也差不多了。只求你两件事,一是中医之道不能没落,你们年轻一代才是希望。二呢,我有一子,性格柔弱,普普通通。只是我那孙女向来性格刚烈眼里容不得沙子,望你多多帮助包含,本还想撮合你两,奈何天运不济。勿念,李天修亲笔。”
杨业站起身来,将那两张放进铁桶烧了,他深吸一口气,看到窗外已经亮起了路灯,开了门朝外面走去。
他三天两夜没有合眼,人已经非常疲累了,现在他身上的阳气很弱,气场极低,他要去中医院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再去殡仪馆,明天李天修的追悼会,今晚要守灵。
驾车到了中医院,电动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杨业轻轻一跃进了里面,尔后直接朝住院部走去。
六楼,就是那七条人命一夜之间消失的地方,走廊的灯光很昏暗,将杨业的影子拖的很长。他不急不慢走到护士站的位置,静静的呼吸,点燃一支烟,轻声说道:“几位,你们若是还在的话,请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声音不大,却在走廊里荡起了回声。忽然,杨业感觉耳旁吹过一阵凉风,一页白纸从护士站里面飘了出来。他拿在手中一看,是一张处方筏,是自己给病人开的药方,落款还有自己的名字。
杨业扫了一眼,赫然看到这处方筏上多了一味中药,东星藤片。杨业的大脑飞速转了起来,他双眼一亮,将处方筏紧紧的捏在手中,对着前方朝空鞠了一躬,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车上,杨业拨出了王泽刚的电话,王泽刚是住院部主管,只有他知道出事那天晚上是哪个护士在值班。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之后,杨业立即拨出了其中一个护士的电话,这个护士叫小赵,从医学院毕业不到半年,是个很老实的姑娘。
接到杨业的电话,小赵很惊讶,很快说出了自己的位置。
为什么自己开的处方里会多出一味药?这个处方是交给病人拿药之后再由护士收集管理,等病人需要或者上级检查的时候才会再拿出来。
车子来到一个安置小区门口,杨业一下车就看到站在路灯下的小赵,他走上前,笑了笑:“小赵,还好吗?”他看的出来,小赵的气色不太好,看来这几天也是在惶恐中度过的。
小赵也笑了笑,只是有勉强,说:“还行吧,我已经买了车票,明天就去我男朋友那边,准备做点小生意。以后,不打算做这行了。”
闻言,杨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抬头道:“小赵,我想问你个事儿。出事的那天,有没有什么外人进过护士站?”
小赵低头想了想,摇摇头,然后眼睛一亮,疑惑道:“外人倒是没有,只是那天下午快接班的时候,我到楼梯口遇到了江主任。我还跟他打了招呼,他说他来这边找一个朋友。”
听到这儿,杨业明白了,他点点头:“谢谢你!”
杨业确实没怀疑到江亦身上去,但是小赵这么一说,他知道了。江亦在中医院工作的时间长,他知道每一个岗位的工作内容和一些重要物件的存放位置。最重要的是,他是专业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