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参商脸色惨白。

他问心有愧……

他第一次见羽西那年，他十八岁。

因为段珩这一层特殊关系，曲参商得以凭实习学员的身份，参与特殊部门的活动。

——抓捕一只色鬼！

而那年羽西十五岁。

没有那个年纪的鲜妍明媚，她背着双肩包走在路上，低着头，厚重的刘海和眼镜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都是灰扑扑的。

散发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阴沉。

然后，羽西走着走着，忽然停下了，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她看见一个没有影子的‘人’站在路灯下……

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总能看见一些‘脏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幻觉，可后来它们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真实，那些东西都长得很恐怖！很吓人！

它们会钻进她的被窝里，或者从天花板掉下来吓她，还有一些会趴在她身上，不断地吃她的头发……

她害怕得要命，疯狂尖叫，抄起所有东西砸过去，都没有用……

而且，也没有人相信她能见鬼。

最后，父母忍无可忍警告她，再敢胡说八道，就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去！

精神病院……

不，她不要！

她必须要跟周围人一样，她不能变成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另类……否则，她就是神经病！

所以那晚看见那只等下色鬼朝她流口水的时候，羽西强壮镇定，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她一步步从它面前走过去。

可突然，那只鬼趴在她耳边，伸出舌头舔她的脸，笑嘻嘻地：‘你能看见我是不是？’

她被逼得崩溃，终于尖叫着哭喊出来，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往前狂跑。

她撞进了一个温暖干净的怀抱。

抬头，看见了十八岁的曲参商，如同天降的英雄……一眼万年。

从此以后，她生死，都是为了他……

后来他抱住了她温热的尸体，歉疚哽咽：‘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羽西……’

可它成了鬼，还来他梦里安慰他。

‘没关系的曲参商，没关系，我不怪你……’

‘我只是有点难过，以后不能陪你了。我长大了，想嫁给你的……’

‘不嫁给你也没关系，我想看着你长大，变老的……’

曲参商紧紧攥着掌心的手链，一滴眼泪慢慢流下来。

他什么都知道，可他没有一刻正视过羽西的感情。

他只把羽西当成小妹妹，一个他有义务照顾的妹妹。

就连它的喜欢，他也一并纵容，只当是一个缺爱的小女孩的任性罢了。

它对苏乔的嫉妒，是他……一手培养的！

“对不起，羽西。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