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儿臣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不需要父皇给这个机会。”沈颜铿锵的答,“儿臣恳请父皇宣肖首司入殿,与儿臣对峙。”沈颜再次恳申。
皇上的眸色变了变。
“好。”皇上应承,然后朗喝一声,“来呀,宣肖回。”
一语落下,很快肖回便上了殿来,肖回还是一身戎装打扮,只不过下了配剑。
“臣将肖回参见吾皇,吾皇万福。”肖回恭敬行礼。
“肖回,将你先前和朕汇报的那些,再说一遍给太子听听。”
“是。”肖回应声,然后转而看向沈颜。
“今日卯时,十二皇子骑射时座下马骑突然惊厥暴毙,将十二皇子掀翻在地,致使十二皇子脊椎重伤之事,太子殿下听说了吧。”
“听说了。”
“对惊马进行查验的时候,末将在马鞍里侧发现了两根银针,针头涂了毒。”
“那又如何?”
“显然,这场事故是有人蓄意加害的。因为骑射现场的马都是养在御马监的官马,所以事后末将奉陛下之命前往御马监调查了细情。”
“结果呢?”
“结果就是御马监一直都没有外人进入记录。”肖回说,冷眼瞧着沈颜的神色。然而他失望的发现,沈颜还是一贯的沉得住气,面上竟没有半点神情流露。
沈颜心知肖回的话尚未说完,默默等着后文。
“五天前御马监的马还拉出去进行了训练,所以鞍下银针定是最近几日才藏下的。于是末将将最近几天到过内务府的名录全部调出来做了排查,内务府张总管说三天前,太子府的良东公公去过内务府。”
“嗬~”沈颜听到这里不禁轻笑出声,“肖首司,文官和武官到底是不同的官衔,您能看好家护好院横行江湖守护御前,却未必能断的清一桩小官司。我劝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巡查监首司吧,查案破案的活不适合你。”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你看待问题头脑太过简单了。”沈颜轻蔑的说。
“你……”肖回怒然,顾及皇上在上,未敢发作,只瞪了瞪眼,“太子殿下,末将还没说完呢。”
“不用说了,剩下的我替你说。”沈颜缓缓道是,“是不是最近去过内务府的人众多,但是只有良东到过御马监啊?”
“是。”肖回应声,“所以,你承认了。”
“承认什么?”
“承认你派人对十二皇子的马做了手脚。”
“肖大人,你蠢不蠢啊。”
“你……”
“如果是你要害人,你会让自己的身边人光明正大的去做手脚吗?”
“这正是太子殿下高明的地方。您正是知道大家都会这么想,所以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这么做,这叫灯下黑。”
“肖回,你真是让我长了见识了。”沈颜哂笑。
“?”肖回纳罕,不明所以。
“原来人可以蠢到这种地步。”沈颜悠悠的说,然后转头看向皇上,恭敬一拱手,“启禀父皇,老十二的事不是我做的,原因有三。”
“第一,当初因为儿臣揭举,害得大哥落狱,因而自尽。所谓子不杀伯仁,伯仁因子而死,大哥的死,儿臣需要承担部分责任。所以儿臣一直于裕贵妃有愧,老十二是和大哥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儿臣不会伤害他。这是情。”
“第二,良东是儿臣亲侍不假,良东近日去过内务府也不假。良东喜欢马,太子府的马棚便是由他料理,他在内务府御马监停留过这件事,儿臣也不怀疑有假。但是有人作假做的太假了。”
“作假?”
“御马监设在内务府后院厂,周围有冰窖和备物间。现在是夏日,各宫各院去取冰的人不会少,若要到冰窖去,则必然要经过御马监的马坊,按理来说每个经过马坊的人都该有作案嫌疑。”
“肖回,你怎么说?”皇上转而看向肖回。
“回陛下,经过过马坊的人是有不少,但是他们或三两同行,或有外人在旁陪同,只有良东有单独行动的时候。”
“您听听,多假的慌啊。”沈颜轻笑,“每天进出内务府的人那么多,却只有良东一个人有作案嫌疑,还不够假吗?”
“这……”肖回哑然,随即驳斥,“可是这些都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是自然。”沈颜应声,“这个世界从来都是证有不证无的。举个例子,我的钱袋丢了,我说是肖大人偷的,肖大人如何证明自己没偷?”
“我可以让你搜身搜府。”
“那你可能是将钱袋藏到了深山老林去,我搜不到并不意味着你就没偷。”
“那我……”
“别白费力气了,你根本就证明不了一件你没做过的事。”
“太子殿下巧言善辩,末将佩服。”肖回哼哼,“所以太子殿下凭这两点就想洗脱罪名?”
“还有第三点。”沈颜悠悠的说。
“人是有思想的,每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随意为之,而是有动机有目的的。”沈颜说,“比如刚刚我说你偷了我的钱袋这个事件,如果你本就有家财万贯,为人还不抠搜吝啬,不是一个一毛不拔的守财奴,偷钱袋这个事件,原则上就不成立。因为你坐拥家财,根本没有偷一个钱袋的动机。”
沈颜说着转而看向皇上,“父皇,您知道的,儿臣根本就没有与众位皇兄弟们争抢的本钱。伤了老十二,不仅对儿臣没有半点好处,相反还会将裕贵妃推到儿臣的对立面。试问,谁会做事只为损人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