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跟我这儿叫苦了,你快去吧,所有的花费记我账上还不行?天底下有我这么好的未婚妻吗?你去找姑娘,我还替你付银子。赶紧去吧,别挡着我的道儿,我回去还有事儿呢。”
这要是换了旁人,听到这话,估计要惊讶半天,这两个未婚夫妻之间的相处……还挺别致。但司家的马车夫和下人都已经习惯了,如今已然能做到面不改色,还觉得理所当然。
程文暄优哉游哉地走到绮红楼,京城的这些青楼,哪个不认识程文暄?见得程文暄进来,便有姑娘上前来招呼。
“程公子,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我前阵子不是离京了一趟吗?想我了没?”
“想,奴家自是想的。”
程文暄熟门熟路地去了楼上的雅间,叫了一个他相熟的姑娘。
程文暄走的是文雅公子范儿,自然不能一上来就办正事儿,得谈谈小曲儿,喝喝小酒,气氛差不多了再进入正题。
女子净手抚琴,且先不说琴艺如何,这抚琴的姿态却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程文暄一边小酌清酒,一边含笑看着抚琴的女子,目光不由地落在她的一双手上,白皙纤细,摸起来一定很柔滑,不像岑清江的手,看着倒也纤细,但翻过掌心去看,满是老茧,手腕倒是像女子一样,摸起来很是柔滑……
想什么?程文暄摇了摇头,美人当前,想那岑老大做什么?有毛病是不是啊?
那抚琴的女子见得程文暄摇头,还以为是自己的琴声叫程文暄不满意,忙停了手,“程公子,是奴家的琴声不好听吗?”
程文暄闻言摇了摇头,“没有的事儿,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继续啊,挺好听的。”
程文暄朦朦胧胧转醒,只是困意犹在,不想睁开眼睛,一时亦不知身在何处,还以为自己仍在岑清江的船上。雅间的灯火未熄,他还以为是天亮了,不由喃喃道:“什么时辰了?该给岑老大喂药了吧……”
说着,便要起身去披衣服,只是还未等他起身,一只胳膊就拦在了他的腰间,声音软糯缠人,“什么喂药?公子做梦了吧?”
程文暄看向身侧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下了船了,如今自己是在京城,在绮红楼里,已经不需要再早起给岑老大喂药了。
程文暄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是我睡糊涂了,还以为自己……”
“什么?”那姑娘下意识问道。
“没什么。你再睡会儿吧,我今天还有事儿,得走了。”
哪有让恩客先走,自己还在床上睡的道理,那姑娘已经起身为程文暄穿衣服。
看着眼前低着眉目为自己穿衣的女子,程文暄不由想起死活都不让自己近身的岑老大,心中暗暗想着,那家伙不让别人近身,这么大了还不近女色,没开过荤,该不会是他身上……有什么隐疾吧?
“程公子,程公子?”
那姑娘已经围程文暄穿好了衣服,见他了愣神,接连叫了几声也不见他有回应。
“公子,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那姑娘含笑打趣。
“就是想到了一个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来光顾你们生意的人。”
那姑娘闻言笑着道:“不会来光顾我们生意的人?那公子说的这个人要么是女人,要么是穷,要么,就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程文暄含笑摇头,“这么说来,我并不是个好男人?”
“那要看微云小姐怎么看了。”
众所知周,程公子脾气好,所以大家平常跟他说话的时候,都随意很多。
“得,为了做个好男人,我以后要洁身自好了,你们的生意我是不能来光顾了。”
“程公子惯会拿奴家打趣,这话要是让妈妈听到了,还不扒了奴家的皮?”
程文暄走出绮红楼之后,摇着扇子轻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在船上待久了,睡觉的时候还记得给岑清江喂药的事情呢。岑清江啊,岑清江,我真是欠了你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伺候过谁呢,全都让你给占了便宜了。
……
司微云将写好的信递给锦如,“尽快送出去。虽然花了银子把人家的本子给买了下来,但既然要刻印成书了,还是应该提前告诉他一声的。”
“是,我这就让人去送。”锦如伸手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