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门打开之后,秦晔便打发了那狱卒退下。
太子见他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性子就不能收敛收敛?你这是打伤了外面的侍卫,强行闯进来的吧?就算父皇对你多有偏宠,你也不能做得太出格了,万一父皇哪天真的要追究起你来了……”
“好了,皇兄,你就先别操心我了。还是先把你弄出这鬼地方要紧。”
“如此费尽心机想要陷害我的人,除了他还有谁呢?”他们两个心里都很清楚,这个‘他’指的是谁。
这些年来,他赈灾修桥,一直都身先士卒,确实在百姓间留下了很好的口碑,他又懂得如何拉拢人心,朝中的许多大臣也都很是看好他。不得不承认,二皇子这个人还是挺懂得权衡之术的。
太子轻叹一声,“也的确是我的失职,是我担心路上会出意外,所以才提议将银子换成银票的。那一路上,我都没敢让那一箱子银票离开我的视线,可结果……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掉了包,最后竟然还在我的宫里被搜出来。晔儿,我是百口莫辩,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出,那一箱的银票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
“总会有破绽的。那可是一整箱的银票,不是随随便便揣在身上就能带进宫的东西,而且这一路上,他们又是怎么将那一箱的银票给运回京城的,难道真的一点痕迹都没露?我不相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什么时候都是有迹可循的,就算再怎么谨慎,也可能处理得干干净净,一点破绽都查不出。”
“但愿刑部尚书能查出些什么来吧。”
“不,这件事必须得皇兄你自己亲自来查。”秦晔忽然道。
他这话却是听得太子一脸懵,“我亲自查?我都被关进天牢了,怎么查?”
“自然是向父皇请旨,你自己来查此案,最好说得笃定一些,比如查不出真相,你要以死谢罪什么的。”
太子诧异,“晔儿,你想得未免太简单了。秦旭既然敢走这一步,他想必已有稳妥的把握,想要查到他的证据,哪里有那么容易?”
秦晔却摇了摇头,“父皇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你的态度。皇兄,你不能再这样被二皇子压着打了,就算真的查不到证据,我们大不了就学他,制造出证据来。他能诬陷你,难道你就不能诬陷他吗?”
听到这话,太子更惊诧了,“晔儿……”
“皇兄,你就是太老实仁厚了,才会被他这样欺负。反正,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好了,待会儿立刻要求见刑部尚书,让他带话给皇上,说你请求亲自来查此案,不查出真相,愿以死谢罪。还有,等出去之后,告诫那李太傅一声,叫他别太冲动。这事儿皇兄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前几日,李太傅跟其他一些大臣在早朝上位皇兄你求情,惹得父皇大怒,当场叱骂了那几位大臣,李太傅也被禁足了。”
“什么?!”太子的确不知此事。
“皇兄你就先别管这个了,等出去之后再说吧。”那个李太傅学问虽好,可就是太过耿直了。
昨日皇上跟秦晔说过那番话之后,秦晔心里已经明白,父皇并非是不相信皇兄,他只是恼恨皇兄的不作为,他想看到皇兄身为太子、身为储君的能力和魄力。
所以他今天才来闯进天牢里跟太子说这样一番话。
刘玉婕来户部给自家祖父送饭,恰正听人议论五皇子硬闯了天牢去见太子。大家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毕竟五皇子的性子大家也都清楚,他若是老老实实的,反倒让人惊奇了。
“有五皇子给太子求情,只怕这次的事情要不了了之了。皇上那么疼爱五皇子,看在他的面子上,放过太子,也不算稀罕事。”
“那可不一定,太子这次可是闯了大祸的,他私吞的那笔银子是小钱吗?再说了,那可是关系到百姓福祉的大事,哪里会那么容易就算了?”
刘玉婕听了之后,连忙将食盒给自己的祖父送去,搁下之后转头就走。
刘尚书见她如此匆忙,不由奇怪道:“你这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去?”
“哎呀,反正是有事儿,祖父就别管我了。”
话音落下,她整个人已经一阵风一般地跑了出去。
秦晔正待上马去往书局,却眼见着一人风风火火地朝他跑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刘尚书的孙女刘玉婕无疑。
秦晔只好牵着马迎上前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微云她还好吗?”
“她……”秦晔笑了笑,“挺好的。”
“听说殿下闯了天牢啊,佩服佩服。”刘玉婕朝着秦晔含笑抱拳。
“怎么着?听你这语气你也想闯一次不成?”
“我可不像五殿下有皇上的宠爱护身,我去闯天牢,那不是找死吗?”
“对了,微云什么时候能再来啊?”
提起这个,秦晔脸上的笑容也渐淡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的。”司家的生意才一点点地好转,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希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