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到门外的程文暄却感到十分气愤,真是个没良心的,这几天一直在床边伺候他的是谁啊?微云一来,就把自己给赶出去。
看着身边同样被赶出门外秦晔,程文暄十分纳闷地问他,“你就一点儿不生气吗?就在此刻,你心仪的女子正在里面为别的男人宽衣解带,还把你给赶了出来,你怎么就能这么淡定?”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为了给岑老大上药罢了,那岑老大烧得都迷迷糊糊了,难道还能对微云做什么不成?”就算她想做什么也做不成啊,她毕竟是个女子。
秦晔无甚所谓地道:“为了救人而已,我不介意的。”
“稀奇了,秦公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当初他因为自己是微云的未婚夫,可没少找自己麻烦,给自己下药、找自己打架,还灌醉自己套话。怎么轮到岑老大的时候,他就变得这么大度了?究竟是自己太倒霉,还是他看人下菜碟啊?
秦晔笑得坦荡,“我一向大度。”
程文暄暗自咬牙,狗屁!当初面对我的时候你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大度。
岑清江身上的伤太多,之前被陈良偷袭的伤还未好,最近又添新伤,也难怪会严重成这个样子了。
司微云小心翼翼地帮她处理了身上的所有伤口,又避开伤口替她擦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服。
把药喂她喝了之后,这才在岑清江的耳边道:“安心睡吧,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
岑清江虽然并未应司微云的话,但是片刻之后,她已然沉沉睡去。
帮她掖好被子,司微身走出房间。
见她出来,程文暄没好气地道:“怎么样?他死了没有?”
司微云瞪他,“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行了,他到底怎么样了?”
“换了药,眼下已经睡下了,再看看吧。”这次清江的状况确实挺严重的。
“他这个人也是有毛病,都病成那样了,还非不让碰,碰一下是会死啊?”
这些天,他不知道多少次找机会想给他换药,可偏偏他就像是多长了一只眼睛似的,尽管一直昏睡着,但只要自己一碰他,他立刻就会睁开眼睛,把自己的手给拍开,没有一次例外。
“好了,她这也是戒备别人习惯了。她做这行的,脑袋都是悬着的,你也别怪她。”她能理解清江,若是她女子的身份曝光了,对于清江来说,这岑帮只怕又将掀起一波动荡,到那时候她还能不能稳住局面就说不定了。
“你说我这千里迢迢地跑来帮他,我堂堂一个侯府公子亲手伺候他,他还防备着我,我这是图什么?”
“行了,等清江好了之后,让他好好答谢你就是了,清江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说真的,这次文暄的确是够义气,收到官府的信,知道清江离开了,便立刻想到她是回来岑帮报仇,没有犹豫就赶了过来,清江伤成这样,他也接连照顾了好几日,虽清江不让他碰她,但喝茶喂药,都是文暄伺候的,也是难为他一个侯门贵公子了。
程文暄却是嘴硬,“要不是看在如今岑帮局势未稳,有可能会有人趁机偷袭,我才不会亲自照顾他呢。”
但这话说得也是有理,如今岑清江重伤,很有可能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取而代之,就像是陈良一样,所以这船上的人也都信不过,程文暄只有亲自照顾岑清江。
岑清江到底是打小就习武的,身子底子好,有了微云帮她日日换药,烧渐渐退了下去,人也慢慢清醒了。
“清江,这次实在是凶险,你怎么不把伤彻底养好了再回来找陈良报仇呢?若是当初把伤都养好了再回来报仇,也不至于成现在这样。”司微云一边无奈地说着,一边喂岑清江喝药。
“我何尝不知道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回来报仇最稳妥。可是微云,养伤是需要时间的,可我最缺的恰恰是时间。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岑帮的这些人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不服陈良,但时间长了,总会收了心,等他们真的把陈良当成他们的老大的时候,我再回来夺回岑帮就太晚了。”
自己身上的伤彻底养好,至少要好几月,等到那时候,就算一开始不服陈良的,也会渐渐归顺了,那个时候自己再回去找陈良报仇就没什么优势了,只怕到时候他们都会向着陈良,而不是自己。
带着伤回来找陈良报仇,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那你至少要提前告诉我一声,这样一个人回来报仇,多危险。”
“可是我只有这样才能让岑帮那些像陈良一样别有心思的人彻底打消念头。”自己要告诉他们,自己仍是最强的,可以自己单枪匹马杀了陈良,但她也是万万没想到程文暄会赶过来帮她。
司微云无奈,“总是你有理,可是这次你真的差点死了,知道吗?”
“放心,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好不容易重新夺回岑帮,我哪里舍得现在就去死了。不过这次真的要谢谢程公子,我以前总觉得你嫁给他不能算是什么好事,但如今……我瞧着他还是不错的,就是这个花心的毛病……不过现在也不用说这个了,遇上了那五殿下,你怕是不会再嫁他了。”
司微云知道岑清江是女儿身的事实,同样的,岑清江也知道司微云和程文暄定亲的真相,她一直觉得就算是做表面夫妻,程文暄这个男人也有些不大靠谱,微云嫁他实在是可惜了。
但如今看来,自己对程文暄的了解还是太少,除了花心这个毛病之外,他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说曹操,曹操到,话正说着,只听得有人在外面敲门,司微云扬声问是谁,正是程文暄本人。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