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岑清江很是意外,她以为程文暄一直相当讨厌自己,却没想到他竟会为自己费这么一番周折。
但也没有推拒的必要,岑清江领了程文暄的这个情,“以后若是程公子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请尽管吩咐,清江定当在所不辞。”
程文暄淡淡瞧了她一眼,“你还是先想着怎么活下来再说吧,若是你死了,这人情我想讨回来都没处讨去。”
司微云闻言,一拳头就朝程文暄的肩头锤下,“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分明是关心的话,偏要怎样说出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跟他啊,向来都不对付。”虽然统共也没见过几次面,但每次见面都要大打一场。而更让程文暄郁闷的是,他输得多,赢得少。
尽管嘴上这么说,程文暄还是跑前跑后地去安排一切,总算是把事情搞定,那些官兵并不知道这宅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只知道是京城一位大人物的朋友,要他们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既然程文暄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司微云也能安心离开,但是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岑清江,“你就在此好好将养身体,若是决定回去找那陈良报仇了,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不然我总不能放心。”
“我知道了。”
尽管岑清江答应得很是爽快,但是司微云却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若非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把自己给扯进来的,怕是等到她真的想回去找陈良复仇的时候,也不会提前告诉自己。
她只有握着岑清江的手嘱咐道:“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留着一条性命比什么都要紧,若是连命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岑清江笑了笑,“好了,赶紧走吧。你再跟我这么单独呆着,程文暄又要担心你跟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情了。”
二人告别之后,司微云和程文暄还有秦晔三人一起骑马离开,赶回京城。
殊不知,就在他们离开的这些日子,京中盛传一流言,说惠平郡主被绑当日,被歹人剥光了衣服,那歹人虽未来得及做什么,可惠平郡主的身子也被人看了个干干净净,而且看到她身子的不只有那两个歹人,还有赶去救人的那位秦公子。
又说,微云小姐当日为了逃脱一死,甚至不惜主动献媚歹人,清白也全然不顾,虽最后衣衫完整,可也失了一个千金小姐的气节。
司微云自己没怎么在意,程文暄听了之后却很生气,“这都谁在胡说八道?”
“也不是胡说八道,我当日为了让歹人给我解绑,确实说了那样的话。”那个时候她也是为了蒙骗那歹人,让他给自己解绑之后,好对付他。
但谁又会听你解释呢?就算你解释了,他们也会说你只是在狡辩而已。
“当日只有你们几个在场,这些话肯定是其中一人传出来的。”
司微云并不意外,虽然当初惠平郡主告诫过每个人,当日发生的事情要全部烂在肚子里,不许她们说出去。可是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说漏的,这样夺人眼球的事情,肯定是一传十,十传百,再也遏制不住。
见得司微云这样不甚在意的样子,程文暄面带恼恨之色,“你是不在乎,可受罪的是我。”看着吧,因为这个流言,自己在父亲那里不知又要浪费多少口舌。
司微云轻轻拍了拍程文暄的肩膀,用安慰的语气道:“能者多劳嘛,我相信你。”
秦晔其实想说,不如趁这个机会,索性解除婚约算了。可到底也没开口,他知道眼下解除婚约对司微云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司家的生意虽然已经有了起色,可到底大不如前。若是在这个时候跟程文暄解除了婚约,外面的那些人会以为是抚平侯府把微云给抛弃了,就会更加看衰司家,原本要跟她谈生意的那些人,也会有多顾虑,到时候微云就更是举步维艰了。
因为这个传闻,抚宁侯的确没少叫程文暄过去问话,程文暄应付得很是疲累。
可这件事偏也扯上了秦晔,比起程文暄,秦晔也没有能逃脱。
秦晔跟司微云一起回到司府的第二天,便被庆王派人给请了去。
进到庆王府,只见庆王和庆王妃在正堂主位上威严而坐,带着隐隐压迫的气势。若是换成寻常百姓,光是看他们的这般气势,只怕就要被吓得腿软。
可秦晔哪里是一般人?这庆王是王爷,他一出生也是皇子,而且还是个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的皇子。他那皇帝父亲,他都不怕了,还会怕这个庆王和他的王妃。
不过看他们这架势,只怕是来者不善啊。秦晔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所以也完全无视他们刻意用威严压迫,反而笑了笑,迳自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见他如此没有规矩,庆王和庆王妃都不由皱了皱眉头。庆王心中暗自纳罕,之前在王府里宴请这位秦公子的时候,他的举止挺得体的啊,一看就是从有教养的人家出来的,浑身的气度皆是不凡。怎么,今日却像是个吊儿郎当的无赖似的,既未开口问候主人,也未等主人发话,就擅自坐了下来。这也太没规矩了,像什么样子?
只见秦晔轻掸了掸了自己的衣袖,而后含笑抬眸看向庆王,“王爷今日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秦公子双亲可健在?你跟茹儿先把婚事定下来,改日我们亲家再一起吃个饭吧。”